就如小暖所料,虽然君国有许多大事,但没被柴智岁打得不能上朝的蒋如晦,还是将陈祖谟在国丧期间不守制的大不敬之事,搬上了朝堂。
熙宁帝闻言便皱了眉,“祖谟虽为父不仁,但晟王妃为子至孝。晟王代朕出征,传朕旨意,任何人敢用此事打扰晟王妃休养,杀无赦!”
众臣齐声应是。
熙宁帝又问,“卢爱卿,此案为何?”
卢正岐现在兼着京兆府行走,京兆府尹不在,熙宁帝问京城凶案,当然会问到他的头上。
卢正岐出列,将案情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熙宁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向来人往高处走,陈祖谟读尽圣贤书,写得一手好文章,竟与柴智岁之流为伍,逛青楼、喝花酒,一步步走入地狱。
他的书,真是白读了!
蒋如晦偷眼见熙宁帝脸色难看,立刻上前,痛陈陈祖谟的十八大罪状,随后伏地痛声道,“此事若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正乾坤,请万岁明鉴。”
人都死了,还要怎么严惩,鞭尸示众?熙宁帝目光微垂,“依蒋爱卿之见,该如何严惩?”
蒋如晦跪直身体,“微臣私以为,当痛斥此等荒唐行径,令万民明是非,守孝制。”
安国公听得不耐烦了,“万岁,臣也听了不少百姓议论,百姓们都在痛骂,他们很明是非。”
兵部尚书陈莫也出列,“此事交由京兆府缉凶严办就是,现在紧要的事西北的粮草和蠢蠢欲动的西南群小。”
礼部尚书何谦立刻跟着站出来,“陈大人所言甚是,当以朝中要事为重。”
千万不要再追究了,再追究下去,让圣上得知青柳那小贱人是他何谦塞给陈祖谟的,就麻烦了。
贺王也站出来主动请缨,“万岁,臣愿出京催粮。”在这件事儿烧到自己身上之前,赶紧走,越快越好!
“臣也请命。”方简荣抱着跟贺王同样的心思请命。
熙宁帝点头,“众卿有此心,朕甚慰。”
陈祖谟的死,就被这么揭了过去,贺王等人松了一口气。谁知在早朝快结束众人饿得前心贴后背、开始偷偷往嘴里塞个枣儿解饿时,蒋如晦又扑通一声跪下了,“万岁,臣有本。”
我……你……!众人差点用目光将蒋如晦凌迟了!
熙宁帝颔,德喜立刻扬声道,“准。”
蒋如晦又掏出一本折子,“臣告将作监柴梓让养女不教,其女柴玉媛嫁入陈家后,经常打骂丈夫以及府中下人,在秦家村时,柴玉媛更是为了威吓陈祖谟前妻之女,押她们去看砍头、将其推入三九寒冰中……被敬慈仁太后下旨训斥后,仍不知悔改,昨日竟用鞭子抽打陈祖谟生母皮氏……”
敬慈仁太后,便是建隆帝的生母,太后去世后,建隆帝给母亲封了好几个高大上的谥号,除了这个还有嘉善尊者、崇德仙君等等。
听着蒋如晦痛陈柴玉媛的种种恶行,贺王往后缩了又缩,暗骂蒋如晦是个小人,专会落井下石。余下众臣则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继续偷偷吃东西。让他闹吧,起码没将自己家后院的事儿搬到朝堂上来,反正柴梓让又不在,管他呢!
熙宁帝忍饿耐着性子,终于听完蒋如晦慷慨激昂地骂完柴梓让,一挥龙袍道,“养不教,父之过也。准!”
准了啥?众臣回神,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