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宗室这些人家相互之间都沾着亲戚,在科举出仕的官宦相互的牵扯就更多,谁和谁是同窗,谁又和谁是同科,一来二去,便布成了一座硕大的关系网。
“掌院大人,听说宫里来人了,可是令郎的事情有了眉目?”范会和他是老交情了,也就没有客套,直接了当。
霍江摇摇头,叹了口气:“现在还不知,要见过圣上才能知晓。”
史云在一旁说道:“掌院大人,若有需要帮忙的事情,您只管吩咐,我没有别的本事,跑腿的事情还能做一些。”
霍江微笑,轻轻拍拍史云的肩膀,又对范会说道:“谢过二位,宫里的公公还在等着,我先进宫了。”
他转身向外走去,刚走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史云的声音:“掌院大人,要不我请家兄向长公主......”
没等他说完,霍江转过身来,对史云说道:“在下心领了,只是事关展家,还是不要把宗室牵扯进来。”
史云还想再说什么,范会用手拉拉他的袖子,他只好做罢。
待到霍江走远,史云便问范会:“京城里都说霍轻舟是展五公子绑走的,你看霍大人也没有反驳,说明外面的传闻没有错。驸马爷毕竟是展五公子的兄长,请长公主给驸马爷吹吹枕边风,说不定就能把霍轻舟放回来呢。霍轻舟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便是仕林的损失。”
范会摇头:“非也非也,你还年轻,看不出这里面的事,你别忘了,和展怀有关的事情,可不只霍轻舟这一样,还有郭辅的案子。若是只凭长公主的三言两语,便放了霍轻舟回来,那么郭辅的案子怎么办?展驸马还要把展怀的人头送回来抵罪吗?”
史云一怔,这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展家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展怀来给郭咏偿命的。
“难道这件事就不了了之?霍轻舟的事情还好说,毕竟人还活着,只要霍家不追究也就罢了,可是郭辅是人命关天啊。”他问道。
范会摸着下巴上的几缕胡子,笑道:“年轻人,你以为这些消息是谁放出来的?在霍大人上次进宫之前,外面可就风言风语意指展怀了,再说,以霍大人的为人,他会把这消息传得街知巷闻吗?”
霍江当然不会,霍江是什么人,翰林院里人人皆知。
“那会是谁?郭家不可能......可是除了展家自己以外,还有谁会知道呢?总不会是展家吧。”史云越想越是一头雾水。
范会哈哈大笑:“怎么不可能?展家为何不会自己放出消息?年轻人啊,你明年就要散馆了,官场上的事,可不像在翰林院里这么简单,你要向令兄学的还太多了。”
史云被他笑得莫明其妙,可这件事涉及的几个人,没有一个是他能惹得起的,他也不好再问。
回到家里,他匆匆换了衣裳,便去见大哥史原。
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史原的声音:“不要用驿站,你亲自去趟河南,把这封信交给谢公子本人,千万不能有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