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妃?那关我何事,滚!”
霍轻舟倒头再睡,就这么一会儿,被窝儿里又凉了。
可是也就一刹那间,霍轻舟又从床上弹了起来,他一把掀起被子,没等如烟侍候,自己便伸脚去找鞋子,一边还问道:“来的人呢?霍思谨又作的哪门子妖?”
霍思谨直挺挺躺在床上,她已经这样躺了两天。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倒霉,原本只是想要吓吓这些人的,可是那条绦子套到脖子上时,脚底下的凳子竟然真的踩空了,她越是想要挣脱,那绦子便套得更紧,她想喊,可是一声也喊不出来,渐渐的,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她的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
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她被展家困在福建,虽然好吃好喝,可是却不放她走。她提出要见展家的人,那个送饭的婆子翻个白眼:“门房里收到的拜帖每天都有一两筐,都是想见展家人的,太太啊,您还是省省吧,有吃有喝还不知足,我看您呐,这就是吃饱了撑的。“
霍思谨差点给气死。
即使是在庆王府,她与庆王撕破脸之后,王府上下也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
她咬咬牙,又提出要给父兄写信,虽然不知道霍轻舟在哪里,可是父亲霍江是在南湖书院的,霍江性子孤僻,到了那里是不会四处走动的。
在这里有一些日子了,她无可事事,便会想一些事。渐渐的,她想通了很多事。
太平会想要让她给庆王生下儿子,并非是因为她是庆王妃。
庆王妃的确是明媒正娶的,但是在世人眼中,庆王妃已经是个死人了。
太平会大可再给庆王找个王妃,虽然不会是谢思成的妹妹了,可是太平会里那么多人,总能找到一个关系亲厚的。
太平会之所以不辞劳苦将她弄到江南,看中的不仅仅是她这个庆王妃的名头,以及她和谢思成的关系;他们更加看重的,是她这个霍江女儿的身份!
当年霍江致仕,与霍轻舟一路南下,沿途每到一处,都有成群学子在岸边相迎,一时传为佳话,她在京城也听说了。
霍家一门父子双状元,霍轻舟还是百年一见的三元及第,在江南,乃至天下,霍家父子都是读书人心中的楷模。
当初庆王对她那般憎恶,可是在表面上也对她爱护有加,还不就是因为她是霍家的女儿。
如果霍江父子没有南下,如果他们还留在京城,庆王会一直与她相见如宾的,决不会连一点点尊严也不给她。
虽然霍江对她冷淡,但是严格说来,她在槐树胡同的时候,霍江对她也是很好的。
除了公中的月例,霍江每个月都会自己贴补她十两银子的脂粉钱。
十两银子相当于霍江一个月的俸禄了,可是他却全都给了她。
那时她没有什么感觉,她觉得这都是应该的,她被遗弃在庵堂里,一住就是十多年,霍家欠她的,父亲也欠她的,如今她回到京城里,无论他们对她多么好,也是应该的,这是他们欠她的。何况她在槐树胡同住得并不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