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桓被自己的烧脑推理绕得有些晕,晃了晃脑袋,继续做午饭。
他自小独立,厨艺其实蛮不错的。他先用料理机将番茄和豌豆打碎,再加白蘑菇提鲜,小火慢熬汤底,期间加一点点黑胡椒、鸡精和盐,等到番茄汤变得粘稠,加入乌冬面大火收汁,三分钟后出锅装盘。
这碗热腾腾的乌冬面蕃茄味道很浓,豌豆和白蘑菇又中和了番茄的酸味,香味扑鼻,闻着就能让鬼食指大动。
齐子桓头一次现食指大动原来不是形容词,而是动词。
因为他旁边站着的短校服女孩正屈动着手指向面碗抓去。
“这是我的午饭!”齐子桓用筷子敲掉伸来的手,不悦地说道,“平常也不见你,每次我吃饭你就出现,就算分给你点,你能吃么?”
他端着面坐到桌前,开始对着面汤吹气,女孩也跟了过来,将脸凑近了看着他吃。这张脸满脸血污,没有下巴,没有舌头,自上颚到咽喉整个儿就是一个空洞,里头血肉模糊,还垂下几条残肉在颚下晃晃荡荡。
齐子桓有些嫌弃地用筷子戳着女孩的额头,将越靠越近的脸顶开,用纸巾擦了擦筷子,才继续吃了起来。
女孩眨眨眼,裸露的气管出“喝喝”的气流声,仿佛在说,你吃,我就看看不说话。
也是个可怜鬼。
女孩叫村上柑菜,是上一个遇害家庭中的女儿,在警方的记录中被定性为失踪,因为警方在学校里搜寻数日也只找到了她朋友扭曲破裂的尸体和一个下巴——她的下巴。
实际上,没有下巴的她已变成咒怨的一部分,回到房子中将她的母亲也拖入了深渊。
这就是咒怨的真谛,每个人都不明不白地死亡,再又饱含着恨意要让周围每一个人也体会一遍自己遭遇。
将面汤都喝得一滴不剩后,齐子桓摸着肚子舒坦地打了个饱嗝。
突然听到桌下传来一声猫叫,低头一看,一个全身惨白只穿内裤的小男孩正抱膝蹲在他脚边,睁着大眼睛萌萌地望着他。
同时颈侧伸来两只涂着红指甲的手,温柔地抚上了他的脸颊。
一旁的柑菜目光变得凶狠,仅剩的上面一排牙齿闪出寒光。
“又来……刚吃饱饭就运动不健康啊。”
齐子桓哀嚎一声,身子右倾就地一滚,再站起来时已是金甲临身。
塔剑齐出,木剑舞得密不透风,伴随着金紫雷电,直将三鬼打得灰飞烟灭。
一缕缕黑气渗入地板、墙壁、天花板,消失不见。
原地喘了会气,他才开始收拾洗碗。
洗手池上又蹲着那个内裤小鬼,好奇地看着,还指了指碗上没刷干净的地方。
齐子桓很无奈,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循环出现,有时人鬼互不干涉,有时又拼命致对方于死地。他什么招数都用尽了,甚至还买了些纸张竹篾,做了四个一米多高的傀儡纸人来助阵,可这房子就是咒怨本身,打散了又出现,出现后又被打散,生生不息。
伽椰子拿齐子桓也没什么办法。他身负破妄之术,神魂又比较凝炼,精神攻击基本无效,唯一能尝试的就是不停地偷袭。可他在几次一时不备差点儿被掐死之后,现在是干什么都不敢放松警惕,连睡觉也要用纸人站岗。
以上,就是齐子桓与鬼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