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老话中有这么一句顺口溜‘刽子手的刀,墙上挂;仵作的眼睛,看得见;扎纸匠的手艺,活又现;二皮匠的针线,走皮面’。这就是‘四阴门’,对不对?”齐子桓很顺畅地接上话头。
柯小七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睛一转想起了什么,释然道:“对对,你当然知道。是我忘记了,锐泽曾经告诉过我,你是做殡葬生意的,而且扎纸人的手艺也很好。”
她顿了一下,才接着说:“而我祖上也是四阴门之一。”
刀,神秘神龛,诡异的提刀神像……
“你祖辈是干侩子手这行的?”齐子桓顿时反应过来了。
“没错,从我太爷爷开始往上数,家中辈辈都有人做侩子手。其实侩子手是个精细活,你想想看,里三圈外三圈的被人围着观看,上头还坐着监斩的官员,跪在地上的人犯也不一定就老实安静,你这一刀下去若有丝毫的偏差,只砍断了一半,徒让人犯受苦遭了罪孽不说,你也会轻则被人唾骂,重则被官府治罪。”
“所以,你家的家传手艺很厉害?”
柯小七昂着头,很是骄傲的说:“直到我太爷爷,我家人一直都是当地最有名的侩子手,只有非常重要的犯人才会被请去出手。”
“不是,道理我都懂,可侩子手通常用的都是鬼头大刀,分量极沉,和你这擅用手术刀一般的小刀有何关联?”齐子桓仍是不解。
柯小七嘴角浮出一个微笑,继续说:“我说过,我家的手艺是当地最好的。普通的侩子手,熟练之后一口烈酒喷在刀上,一刀下去身分离并不是难事。而我家先人,可是能够接凌迟的红差,这已不是简简单单让人去死那么简单,而是……”
“而是让人生死不能。”
“没错,凌迟也分了档次,一般人也只能做‘十六刀’或者‘三十二刀’,通常是从胸口开始,再是二头肌,手筋,足筋,大腿,膝盖……最后枭。”柯小七带着恶趣味地一个个列数下刀部位,每说道一处,便看向齐子桓的此处。
齐子桓第一次面对普通人而被对方的眼神看得有些毛。
“这些其实都是小术,凌迟中最高的境界就是‘鱼鳞剐’。将人犯衣服剥净,用渔网紧紧勒在身上,使他的皮肉块块凸现于网眼之外,刽子手再拿一柄极薄极利之刀,细细脔割,至死方休。在整个过程中,人犯虽然皮肉殆尽,但呼吸尚存,甚至骨架之间心脏仍会微微跳动。”
“你学的就是这种?”
“据说明朝末年的大宦官刘瑾被生生切了三天,一共3357刀,最后才咽气死去。我太爷爷没有这种水平,但一千多刀还是没有问题的。”柯小七的眼睛越说越亮,“而我,估计能够让人承受七百刀而不死吧。”
她舔了舔鲜红的嘴唇。
“只可惜,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可以让我试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