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惨啊!”
齐子桓背着双手,缓缓走了进来。
他走到跌落在地的棺盖前,蹲下,用手指抚摸着那一道道褐色的印迹。
“真惨……”虽然说着这话,但他的声线很平,仿佛并没有多少感触。
突然他手腕一翻,一尊小巧的木塔拿在手上,塔顶有一面指甲盖大的铜镜出淡淡的金光。
金光洒在棺盖上,触及之处,印迹全部消失,只余下依旧粗糙不平的石面。
白居易惊得差点跳起来,指着棺盖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理会他,空海与齐子桓对视着,黑猫则在石棺上用爪子挠自己的耳朵。
“空海大师,这黑猫刚才说的故事,对还是不对?”齐子桓站起身,微笑着问道。
空海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你为何懂得幻术?”
“我不懂,是我一个朋友略懂这样的把戏。”齐子桓横移半步,将身后的甬道让了出来。
甬道的黑暗中,还站着一个人影,随着他走进光亮处,白居易和空海才现原来是那个用幻术种瓜的卖艺人。
齐子桓指着卖艺人,暧昧地笑着说道:“我介绍一下,我这个朋友叫严融,街头卖艺为生,虽然挣得不多但由于把戏玩得好,因此也成功攻破了他家隔壁翠花的心防。所以啊,他每天摆了一会摊子便会急匆匆往回赶,连我请他吃花酒也不来,就是因为正和这个美娇娘打得火热。”
“你怎么知道!”严融也吓了一跳。
“我虽然不会幻术,但我也会一些其它小把戏的。放心好了,没人会嘲笑你的,而且这样你在妖猫案中的嫌疑已经彻底洗清,也是好事嘛。”齐子桓拍拍严融的肩膀,以示宽心。
严融眼睛转了几转,觉得自己和翠花之间也不是什么秘事,因此不再纠结,伸出手召唤黑猫过来。
黑猫跃入他怀里,又变成了一只雪白的小绒球。
好吧,严融始终认为只有这样的猫才是高档货。
经过这一阵的插科打诨,一直在理清思路的白居易终于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空海,脚下移步走到了齐子桓一侧。
空海恢复了淡淡的表情,微笑着问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是我?”
“我之前就一直纳闷,为何这黑猫在前两次遁走之后,就可以每次堪堪在我来到之前消失不见。为什么它的时机可以把握得这么准确?”
“也许,它一直监视着你的动向。”
“只有在我身边的人,才是最了解我的行踪的。”齐子桓摊了摊手,“当然,真正让我怀疑的是阿部仲麻吕的日记本。这日记是他以为自己必死才写下的,可他之后并没有死,还活了好多年。”
“这件事情岂不是早已经说过了,因为没多久玄宗就被迫退位了,不再掌有生杀大权了。”
“是啊,那么问题来了……他既然没死,怎么能够不把这个日记本烧掉?不仅自己保存了一辈子,还没在死前留下一句嘱咐,任由遗孀随随便便就将日记送给一个刚见过没多久的人。”齐子桓撇撇嘴,慢慢地说道,“要知道,那里头记录全都是宫廷秘辛,只要不小心传了出去,会有很多人都要掉脑袋的,至于阿部仲麻吕,估计会要抄家灭族。所以,这本日记不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