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真仙。
两位真仙脚踏血海,听着天外传来煌煌大声,那虞恭真仙脸上邪魅更甚,扬起令人一见便陷入其中难以自拔的面庞,冲着天外笑道,“广宁,你嵛山派自持正道,却毫无气节,徒惹人笑,也有脸质问本尊?!”
声音激荡,落在天外。
广宁真仙脸色顿时涨红。
嵛山派投靠殇河龙宫,虽是为了嵛山道统,可终究好说不好听。今后即使道统保下,也定会被其他同道耻笑,特别是春申一脉。
嵛山派三位真仙也早有准备,甘愿承担骂名。
但如今被虞恭这魔道巨擘当面讥讽,却还是令广宁真仙心中羞怒,张口喝道,“休要逞口舌之利。虞恭,血海颠覆,你血泉魔宗也要尽没。便是你与妙玉,全都要罪孽纠缠,葬身血海,连转世都难成。”
心中怒极。
广宁真仙却不敢言辞太过激烈。
这血泉魔宗中虞恭、妙玉两位真仙,是出了名的性情乖张。一旦当真将其激怒,不顾后果颠覆血海,那可就糟了!
“哈哈!”
“本尊既然敢布下阵势,自是早有准备。”
“你等若让出东陷洲便一切好说,若是强攻,后果自负。”
虞恭撂下话来,血海当中血光更盛,不再应声。
天上。
敖卓身侧一位身着甲胄的女将拧眉道,“血泉魔宗这是在拖时间。我等占据先机,在大靖、妖魔一方之前,率先进入春申界。便是要趁此机会,抢占疆域。而后大靖、妖魔进场,局势就乱了。倘若不能在此之前拿下血泉魔宗,真武通玄山、蛟魔宫、通灵无极门等,都不会吝啬出手,既拿下一座疆域,又能将血泉魔宗揽入麾下。”
敖卓听着,没有应声。转头看向一侧白真仙,“周然道兄,可曾看出这镇渊大阵的破绽所在?”
周然满头白,一双眼金光爆射,在下方镇渊大阵打量,脸色淡然道,“此阵规模极大,破绽也多。给贫道十年时间,必定能找出破解之法。”
“十年?”
“变数太多!”
敖卓摇头。
有这个十年时间,古殇部洲中,大靖、妖魔一方全都降临,即使能够破开,意义也不大了。
“若是大帅派人攻击,引出此阵更多变化,贫道兴许能更快找到破解法门。”
周然捋了捋额下白须,不急不缓道。
“不可!”
敖卓还未出声,广宁真仙当先站出,疾声道,“虞恭、妙玉两人行事无度,最是心狠手辣。一旦动手,二魔恐第一时间就会激大阵,颠覆血海。届时东陷洲陆沉,一切再难转圜。”
与殇河龙宫不同。
倘若东陷洲被血海淹没,殇河龙宫大不了放弃一座疆域。但嵛山派根基就在东陷洲中,哪怕弟子撤出东陷洲,又有何处容身?
届时完全寄身殇河,可就再无自主之权。
嵛山派道统虽存,却也名存实亡。
敖卓听着广宁真仙之言,眉头也顿时皱起。嵛山派三位真仙之虑,他怎会不知?
如今倒是陷入两难之境。
若是动手。
便是不顾东陷洲亿万万生灵性命。
即便血泉魔宗不敢真的颠覆血海,事后恐也会失去东陷洲人心,乃至整个春申九洲的人心大势。
嵛山派更不用多说,当场反目都有可能。
可若是不动手。
生生被血泉魔宗这般威胁,待古殇部洲妖魔势力降临,这必是一颗热热眼的钉子,如鲠在喉,令殇河龙宫往后无数年不得安生。
是进是退。
一时两难。
“敖珏。”
“你速去镇魔大元帅、镇地大元帅处,请常阳子、骆京两位道友,前来与周然道兄一道破阵。”
“五年后。”
“倘若依旧破阵无门——”
敖卓摆摆手,并未说完。
“是。”
一侧女将,敖珏抱拳应声,脚踩玄光,便往着东沉洲方向掠去。
场上。
气氛凝滞。
通玄、融洪、广宁三位真仙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心念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
……
南疆。
鬼哭迷境。
陆青峰抬头,看向天上血光重重。透过血光,又看到云天之上一道道恐怖气机笼罩,数十万殇河水军陈兵乌云之中,蓄势待。
长遮住半侧面庞,露出一只眼眸,泛着幽光。
“威胁?”
“也是。”
“任谁也会以为,虞恭、妙玉这两个魔头,不敢当真将血海倾覆,只以为是拖延时间罢了。”
春申界天变之前。
九洲仙宗魔门都有准备——
如嵛山派‘嵛山显圣大阵’。
如血泉宗‘血泉镇渊大阵’。
如山河宗‘山河周天大阵’。
如金莲教‘金莲无垢大阵’。
……
多为自保之法。
但血泉魔宗的‘镇渊大阵’,却远没有这么简单。虞恭、妙玉这两大魔道巨擘的谋划,也远不止拖延时间,时间一到,便投入古殇部洲妖魔一方那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