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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前,兵卒推去桥上的木石障碍,顺利占据对岸的大城,从这里出,快马加鞭,距离洛阳只有一日路程。
城里空无一人,将士、百姓全都已经离去,走得比较匆忙,遗留不少东西。
马维第一个进城,徐础随后,以向将士显示勇敢,但是两人对带兵太缺少经验,犯下严重错误,谁也没有想到事先严厉约束部众,陆续进城的士兵只维持不到一刻钟的秩序,随后四散分开,洗劫整座城池。
马维没有阻止,向徐础笑道:“以劫掠养兵,常有的事情,只可惜众人当中不乏梁朝衣冠士族,居然也沦落至此,以后慢慢树规矩吧。”
徐础觉得马维现在就应该立规矩,即便不能阻止劫掠,也该稍加安排,不至于像现在一样乱哄哄,就在不远处,几名士兵当街争抢衣物,全不顾忌“梁王”的目光。
但他最终没有开口。
马维带徐础登上城楼,遥望洛阳的方向,山峦遮目,两人却能想象出东都的繁华景象。
“得东都者得天下。”马维感慨道。
徐础必须开口了,“中原乃四战之地,天下太平时可操控八方,天下大乱时也会受八方进攻,非立足之地,更非问鼎之资。”
马维一边笑,一边点头,“明白,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洛阳终究是东都,若能一举夺下,挟张氏皇帝以号令天下,至少可得天成半壁江山。”
马维畅想无边,问道:“础弟怎么不说话?”
“无话可说。”
“呵呵,我明白础弟的心意,必是以为我太心急,又以为梁朝灭亡已久,再无兴复可能,所以我应该老老实实当一名谋士,辅佐他人当皇帝,对不对?”
徐础叹息道:“谋士一生以劝谏为业,运气好的时候,能有一两句话被人采用,运气不好,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照此看来,满腹道理若能自行,好过劝人而不得。”
马维立刻道:“就是这样,既有劝人当皇帝的本事,为什么不能自己当皇帝?劝人常惹横死之祸,跟错了人也难免一死,问鼎逐鹿还是九死一生,比较下来,还不如奋力问鼎,至少死得其所。”
“唯有时机不对。”
“哈哈,础弟还是谋士心态,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时机是等不来的,要自己去抓。降世王不过中下之材,一呼百应,成为叛军之,吴越王勇狠深沉,算是上中之材,只为一个王号,带二十人不远千里奔赴江东。这两人若等时机,怕是如今还在秦州种地吧?”
徐础拱手道:“马兄志存高远,非愚弟所及。见马兄无恙,我心愿已足,明日告辞。”
“告辞?你要去哪?”马维惊讶地问。
“应城,那里有护送我南下的数百晋阳兵卒……”
马维抓住徐础的一条胳膊,“础弟乃吴帝外孙,身负灭国亡母之仇,刺杀昏君,名满天下,何以自屈若此,甘愿为沈氏幕下之宾?留下来,我与你平分天下,划江而治,永称兄弟,马、徐两族,世世通好,岂不胜过终身为臣?”
至少在敢于许诺这方面,马维不输于任何豪杰,眼下兵不过二百有余,城只有两座,他也能将天下分一半出去。
“我总得回去一趟,说服沈家尽早举事。东都仍有精兵强将十余万,兰恂虽然无能,朝中仍有大将,战事一起,河北诸军唯有联手,方能与之抗衡。”徐础顿了一下,“对马兄来说,联合尤其重要。”
“哈哈。”马维松开徐础的手臂,在他肩上轻拍两下,“你呀,还是忘不掉谋士那一套,你尽可来去自由,但是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马兄请说。”
“如果你有雄心壮志,我与你平分天下,如果你坚持要做谋士,无论如何要来我这里,劝我总比劝别人要轻松些吧?”
徐础正要回答,城内突然传来嘈杂声,显然是生骚乱,马维摇摇头,“不能再这样下去,该是立规矩的时候了。”
等马维下城,现规矩暂时立不起来。
罗汉奇睡了多半天,被部下推醒,听说马维已经占据大城,正在劫掠财物,不由得大怒,立刻带兵过桥,要求马维部下交出财物,大家均分。
罗汉奇一方兵多,很快占据优势,梁兵觉得财物先到先得,因此寸步不让,马维赶到的时候,双方刀枪相向,就要打起来了。
马维大笑着穿过梁兵人群,径直来到罗汉奇面前,“罗将军这是怎么了?酒喝得不好吗?”
“呸,你们故意灌醉我,好独占大城财物。”罗汉奇义愤填膺,长槊横在手中,只需再来一点刺激,就会将“梁王”捅个窟窿。
马维不露怯意,笑道:“罗将军可以问你的人,大城撤兵是中午的事情,我们过河不到半个时辰,何来‘故意灌醉’与‘独占财物’之说?”
“那你也该早些将我唤醒,不该分赃的时候缺我一份,老子冒险帮你守城,可不是只为两顿酒。”
罗汉奇身边的士兵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马维扭头看一眼梁兵,这些人正愤怒地等梁王做主,他若表现软弱,怕是连这二百兵也将分崩离析。
马维刚刚分出去半壁江山,转眼间就得为他根本看不上的财物分配愁。
马维拽着罗汉奇走出几步,小声道:“罗将军这是怎么了?北城摆着现成的财物你不取,非来这里争夺兄弟们辛苦收集到的几件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