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手中一瓶装满剑南春的小瓶朝着口中灌了一口,张世杰忽的笑了一下,冲着眼前始终瞪着自己的马云冬说道。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也没曾整理自己的头,任由齐肩长散落开来遮住了脸庞的愁容,身上穿着的青色长袍也有些污渍,很明显有段时间未曾清洗,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感。
马云冬一脸困惑,连连打着哈切,问:“什么声音?”
自当初在蒙古军帐之中“抓”住这人之后,他就被分派出来,始终盯着这人,以免对方会采取什么不轨的行为。
只是张世杰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终日里只是饮酒作乐,就算是偶然没钱了,他也可以凭借着那优秀的武功还有一手出色的书法弄到几贯铜钱,然后继续饮酒作乐。昨日里,张世杰就在这“醉香楼”之中彻夜宿醉,以至于知道今天中午方才醒来,连带着让他也一脸困顿,只想要睡觉。
“没什么,只不过你不觉得我们似乎被遗忘了吗?”摇着手中酒瓶,张世杰噙着笑意说道。
“遗忘?”马云冬摇了摇头,旋即充满骄傲昂挺胸回道:“不!要知道主公可是赐予我性命,她是不可能忘掉我的。”目光中烈烈火焰,分明就是对自家主公极度信任的崇敬。
自当日,他被救下并且解放之后,就将萧凤当作了自己一生的信仰。
“算了,我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嗅见了对方讨厌的气味,这个可真是让人头疼啊。”张世杰猛地将手中小瓶朝着旁边丢去,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却将目光望着窗外。
应着话,那窗户顿时打开,露出外面的场景。
两人自窗户眺望出去,正好见到自大街上穿行过去的蒙古骑兵还有忽睹都、李守贤、张弘范等人。
被这场景一惊,马云冬当即愕然,暗道:“他们是……”
“正如你所想的,他们是敌人!”连连叹气,张世杰嘴角噙着一丝嘲讽。
这嘲讽不知道是针对萧凤,又或者是针对自己,居然让对方直接闯入了自己的城市之内,这般事情也够惊人的。
“可是他们……”
马云冬当即愤怒,张开口刚要询问。
然而张世杰却似早已经知晓一样,朗声接口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依我看,应当是你们的那位领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暂时被困住在了某地,以至于被对方趁机自别处迂回插入了这里来了。”微微抬起头,且看着黑沉沉的屋顶,他又低下头满是酸涩的说:“‘净火焚世,驱逐鞑靼’?这话说着好听,但是我可不认为能够实现!”目光暗淡,却不知道究竟在想着什么。
他毕竟曾经在蒙古军中混过,自然知晓这些蒙古军队以及依附其的势力究竟有多么庞大!
就凭不到一千的兵马,还有寥寥几位武者,也想要做这改天换地的事情,而且还只是一个女子,这般事情当真是荒天下之大计。
然而马云冬却安奈不住,猛地自座椅之上站起来,随手将靠在墙壁上的战刀取过来,就要走出这里。
“你要做什么?”张世杰感觉奇怪,张口问道。
“击退他们。”
低沉话音缓缓传出,隐隐中透着几分悲意。
张世杰嘴角苦涩越凝重,问道:“就凭你一人怎么击退他们?”
“所以我们就比西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闯入这城中,破坏这里的一切吗?”猛地抬头,马云冬哑着声音吼道,眼角之处早被泪水润湿,两道泪痕出现在脸颊之上。
“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声音带着颤抖,张世杰企图劝解眼前的家伙,然而就连他说出这些话来,都感觉有些酸意,浓浓的愤怒甚至丝毫未曾掩饰:“就连你的那些领都未曾战胜对方,仅凭你一个,如何能敌?”
“或许正如你说的,我听不懂!”
马云冬停住脚步,声音低沉着让人压抑,然而那话语之中却透着执着,执着的犹如泰山,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思:“但是我知道,如果不去做,那就永远都不知道会不会成功。而且我这条命是主公救下来的,现在也是时候归还了。反正脑袋掉了,也就是一个碗口大小的伤疤!”
声音陡然高亢起来,却带着昂扬,目光之中分明充斥着希望。
“不去做,就永远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吗?”
念叨了一下,张世杰有些茫然的目光渐渐聚了起来,且看着那稍显瘦削的身影又问:“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又如何?反正我只需要知晓,我做到了就可以了。”马云冬回道:“至于先生。我知道先生大才,然而若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可惜了?”
浓浓愁意顿时消散,张世杰当即站起身子,微微笑道:“那好!我就试一试,看看这事究竟能不能成?”几许阳光撒落卧室之中,却令他精神面貌焕一新,混似换了一个人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