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主公。成风他——”
被这一吓,赵志身躯一震,本欲解释清楚,然而一见萧凤此刻模样,就觉得心中害怕,不免压低声音答道:“他出事了。”未免触怒萧凤,他刻意将其中关键给隐藏起来。
萧凤这才恍悟过来,赤目一转落在石固之上,喝道:“你看到的是真的吗?”
石固顿感紧张,身子有些哆嗦:“是…是的!属下亲眼所见,完全属实。”话语顿了顿,又指了指石珪还有赵志,回道:“具体场景,两位长官也看到的、千真万确!”
“他——!”
心神一震,萧凤只觉胸口堵堵的,念及成风昔日那也算是骁勇善战的身姿,不免感觉痛惜,话音之中更是充满痛苦:“他怎么就做出这种事情来了?”
自颁布三项禁令之后,萧凤便一直很在意这项政策的推动,为此还特意设立了宪兵,直接归属于萧月统辖,进而钳制全军上下,务必确保军中纪律。
孰料这个危机时候,她本来视之为爱将的成风却闹出这种事情。
这当真是让萧凤倍感痛苦,更不知晓自己究竟是应该挥泪斩马谡,亦或者做那徇私舞弊的奸臣!
“主公!”石珪立时走上前,却是张口劝道:“若是主公感觉不妥,完全可以下令,将成风包下。以主公威名,我想军中士兵应该是不会在意的。”跟随其后,一行士兵亦是纷纷跪在地上,口中念叨:“恳请主公网开一面。”
石珪看起来虽是热心,然而萧凤一念之前此人曾经和成风争执模样,便不免感觉恼火,对那成风更是愤怒,就问道:“我闻你曾经和那成风交火,没想到今日时候,你却在这和他为他求情?”
“我与他之前的确是有些争执,但是毕竟战友一场,更是历经生死,早将他视作兄弟。如今见到兄弟陷入困境之中,我这做哥哥的,自然要好好助他一臂之力。”石珪立时解释起来。
“战友之情吗?”
“没错。我与他毕竟相识一场,岂有就这样心甘情愿看着他就这样白白死去?”
“白白死去?但是你莫要忘了,此人可是强奸了少女。按照我军刑法,若凡此罪者,唯有死路一条。”
“但是主公!”石珪顿感诧异,又是央求起来:“但是主公,成风可是您最得意的爱将。若是他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可惜了?依我看,不如权且将他关上一段时间,等到风声过去之后,在网开一面如何?此人也是赤凤军重要人物,若是因此而被处死,岂不是可惜了?”
神色陡然变冷,萧凤却是忽的冷笑起来,口中亦是讥讽起来,对石珪嘲讽起来:“网开一面?你是让我打破自己所设立的规矩吗?莫要忘了,三项禁令是我定的,若是因成风一事而废弃。那这三项禁令又该如何推行。届时不论是谁,都可以以此为借口央求道放他们一条生路吗?”
石珪一愣,旋即俯身拜倒,恳求道:“小臣不敢。”
赵志亦感苦涩,瞧着萧凤冰冷脸庞,他已是害怕至极,便问道:“若是依照主公意见,那成风应当如何处置?”
“送交宇文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蓦地捏紧拳头,萧凤只觉得胸中怒气更甚,身躯之外更是隐隐有怒焰蒸腾,让人只感到如遭火焚。
石珪、赵志等人无奈之下,只好自主帐之中离开,开始将成风扣押起来,准备送到宇文威那里。依照现在的状况,只怕这个才是最佳的选择吧。
很快的,成风就被投入监狱,等待着审讯。
牢狱之中,成风低垂着头,眼中更无半点光辉,自当日被抓住时候,他便是这番模样,始终是一言不。
赵志也是一脸难堪,瞧着眼前好友,更是透着不可思议问道:“成风,你确定那女子当真不是你杀得?”
他毕竟和成风相处多年,熟悉彼此性情,若非是亲眼所见,也不相信那女子乃是成风所杀。只是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亲眼看到那女子倒在成风脚下,纵使心中存有万般无奈,也决计无法忽略那一身皆是血液的少女。
“我若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一声轻吟传入耳中,赵志顿时一愣,那少女凄厉模样依旧在脑海之中盘旋,纵使他摇着头,也无法挥去:“我,我不知道……”双手蓦地攥紧,似是要询问什么,却旋即松了下来,回道:“但是你心中想必也有答案了。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若是告诉我,我愿意帮你。”
监狱之内,成风猛地抬头,双目直愣愣瞧着赵志,之中闪烁各种光辉,似乎有什么想要诉说的,只是待到开口时候,却只是化为了几个句子。
“不了。待我向列位道歉,也向主公道歉,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我知道了!”
赵志喟然叹气,只觉眼前朦脓,点滴泪水已然涌出,便举起袖子拭去泪水,随后转过身来,朝着远处走去。
既然赵志已经做好了抉择,那就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样,继续去做吧。
耳边之处,成风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双眼有些迷离,却是自言自语起来:“就凭眼下人证物证皆在的情况下,看样子我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没想到没死在敌人的手下,反而中了歹人奸细,死在了刑律之下?成风啊、成风!若非有赤凤军这场大风,你如何能够成就今日之境,但是这一次没了风,你终究还是要陨落下来。”
他乃是赤凤军起事时候就加入的元老之一,自然知晓对于萧凤来说,纪律这种事情对赤凤军究竟是多么重要。
可以说,若非一开始近乎严苛的纪律要求,赤凤军是断然无法走到今日这种程度的。
成风虽是感觉心中苦涩,但也明白在这严苛纪律之下,自己是断然不会接受主公因为自己网开一面,不然的话那他们幸幸苦苦始终坚守的纪律,就会彻底变成一个可笑而且可悲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