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阔列坚却神态坚定的摇着头,回道:“这不可能!”
“为什么?”
拔绰神色一愣,眼中透着不甘。
阔列坚心神黯然,又道:“你应该知道我。我和你的父亲一起成长,也亲眼见证了你的两位兄长的成长,而在他们逝去之后,你也是我亲手抚养长大的。你还记得你父亲所收留的那些东西汉家典籍、道家之术吗?那全都是我一笔一手亲自搜罗来的,只因为他想要,所以我就将其找来了。”
“我知道!”
垂下的头,终于露出一些软弱来。
阔列坚继续说道:“所以我对他们的感情,绝不比你差。他们死了,我也是悲痛万分。但是你更要明白,你是他们的弟弟,他们的寄托。若是你就这样死了,你让你的两位兄长,如何对待你?”
“可是我!”
拔绰神色一愣,不由得抬起头,想要辩解。
但是等到他见到阔列坚那深沉的双眼之后,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毕竟那双目之中所蕴含的,乃是比贝加尔湖还要深的感情。
阔列坚低声诉道:“听我一句,莫要独自一人行动,知道了吗?”
拔绰这才放下心中报仇信念,回道:“我明白了!”
见到那阔列坚放下心思,伯颜心中紧绷着的弦这才松下。
他对着众人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各位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赤凤军?”
“赤凤军?”
拜答儿深深的看了一眼远处的战场,感叹道:“昔日可汗的一个疏忽,没想到竟然造就了今日如此强悍的劲敌?没想到我们蒙古,今日居然也有这么一日来。”双目一转,他又是看向了那合丹,问道:“依照你的意见,你觉得应该如何行动?毕竟当初长子西征的时候,我还记得你所创下的功勋。”
合丹为之一愣,见到众位将士期待的目光,只好回道:“若是依照我的想法,此刻时候也许我们只有撤退了!”
“撤退?”
拔绰为之一惊,喝道:“我们尚未击败赤凤军,岂能就此撤退?”
合丹双目微凝,有些嗔怒的看了一眼阔列坚,似是在埋怨他为何未曾约束好,又道:“要不然呢?毕竟那赤凤军以火器为名,最擅长攻坚战。我等虽是熟悉自幼时便开始熟悉骑练之法,但若论步战的话,却着实不是南人对手。若是继续在这里僵持下去,只会让更多的儿郎白白牺牲!”
他这一说,许多将领皆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并不是惧怕赤凤军,只是因为之前战况太过惊人,他们并不愿意就这样毫无任何意义,就直接死亡的下场。
拔绰见到众将士面有侥幸,心中急切之下,未等其余人反应过来,已然是昂回道:“但是列位可汗的仇呢?若是我们继续退缩下去,只会让那赤凤军笑话我等无能。就算是那些依附在我们麾下的其他部落,只怕也会因此生出许多异心,甚至开始挑战我们的地位。撤退?这不可能!”
合丹神色一愣,有些气急败坏的反驳道:“你这厮,不过一介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怎么敢这般指摘我的不是?”
因为窝阔台、托雷两人之间的怨隙,他身为窝阔台之子,在蒙哥、阿里不哥执政的时候,可着实吃了不少苦,今日却被拔绰这般小子指摘,自然有些不悦。
而在此刻,一边的昔班却是插嘴说道:“合丹所言,却也有些道理!”
“想我们之所以能够从昔日的一介部落,成就今日偌大的帝国,靠的不就是刀和马,将一起敢于和我们作对的敌人全数歼灭吗?如今那赤凤军竟然敢向我们挑衅?依我看,自然只有将其打压下去,才能一逞我们昔日帝国的风采。”唐兀锡亦是帮衬道。
两人一起说话,也令在场的所有将士全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想他们一路奋战,若是就这样丢脸的回去,那还算是什么样子?
更何况那赤凤军虽是厉害,但却也只是对他们造成了一定的损失,而这些损失比之当初攻灭金朝、西夏时候尚有不足,他们又怎么可能因此撤退?
拔都颌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继续驻守此地吗?”
他虽是此地主帅,但眼前的这些人莫不是来头不小,或是开国功臣之后,或是大汗之子,任谁也不是他能得罪的,只能持之以恭敬了。
“当然!”
众将齐齐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