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陈宜中,文天祥起身离座,准备离开此地。
“你刚刚回到临安不久,应该还没有下榻的地方吧,为何不在我府中留宿一宿?”陈宜中出言挽留道。
文天祥摇摇头,警告道:“你难道忘了自己现在的状况了吗?若是被人现你我曾经有所联系,只怕就会惹来那贾似道的猜忌。而且你也清楚我的性格,这一番踏入朝堂,定然会和他产生矛盾,到时候若是被他晓得你我关系,那又该如何?”
“好吧,那一路走好。”
陈宜中祝福道,此刻的他似乎也只能做这些事情了。
“希望如此吧。”
走至门前,文天祥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天空。
此刻雨云已经散去,些许阳光透过缝隙,洒落在临安之中,多日被阴沉、潮湿所折磨的人们见到这阳光,也在一瞬间感觉心中开心了许多,仿佛曾经的那些事情都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了一样。
大概是刚刚才下过雨,砖缝之间还残存着雨水,踩着这些浅浅的水坑,文天祥离开了此地。
见到好友离开,陈宜中簌然感觉心中平静许多,诉道:“幸好,幸好还有你,要不然就我一个人,只怕是支撑不住了。”回见了那一桌的残羹冷炙,挥挥手让手下人将其收拾掉,自己却站在一边默然不动,心中也是怅惘不已。
“只是这一桌的残局,又有谁能够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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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陈宜中府中离开,陈宜中却没急着前往官府述职,反倒是直接前往了太学。
径直走向了藏书阁之中,陈宜中推开门扉,就见在那满堂的书架之前,正有一位老者站在梯子之上,借着那从窗棂射入的阳光,似乎是正在寻找着什么书籍。
“师尊!”
谨守弟子礼,文天祥对着那老者躬身一拜。
那老者双目始终注视着眼前书籍,听到这话也没转过身来,只是平淡的回道:“是履善吗?”
“正是弟子。”
“你不是被派往江西,就职提刑官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还不是听闻了朝中生的事情,所以匆忙赶了回来。”
眼见眼前老者始终专注于眼前书籍,文天祥心中忧愁更甚,却是张口问道:“只是师尊。我记得我离开时候,你尚且乃是礼部尚书,为何却委身在这太学之内,只是当一位教习?”
“年纪老迈,所以就选择离退了呗。”
那老者张口回道,双目在书架之上不断的逡巡,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文天祥见着无奈,自感自己之前话语太过激烈,低声问道:“师尊,不知您正在找的,究竟是什么?”
“是一册竹简!”
“竹简?写的是什么?”
“春秋!”
“春秋?”文天祥奇道:“若是春秋的话,怎么会找这么长时间?”对于春秋,他自然也是熟稔无比,自年少时候就开始朗诵,至今想来都历历在目,浑然不知为何自己的师尊会寻找这种东西。
“但若是自春秋以来流传下来的呢?”那老者轻笑一声,诉道。
文天祥心中一愣,隐隐中似有猜测:“春秋流传下来的?”
“没错!你也知晓,便是伟大如孔子,也曾经笔削春秋。而在经过累次刊印,这春秋和最初版本,早已大不相同,这般状况如何能够知晓过往春秋时期所生事情,也是因此我便产生了重新校对的念头。至于那一方竹简,乃是我拜托长安的好友送来的,只可惜因为材料太过巨大,却不知道被我放在哪里去了。”这老者一边摇头,一边带着几分焦躁的继续寻找。
“原来是这样吗?”
文天祥眼光一扫,却见旁边书阁之上,正放着一卷帛书。
翻开一看,上面所记载的乃是≈lt;≈lt;论语≈gt;≈gt;,凝神看了一下之后,却现上面内容虽是和自己所知晓的大多类似,但有些字儿却变了一个模样来。
而且这帛书也和他阅读的书籍颇为不同,却是直接绣在一方丝帛之上,需要将其拉开方能阅读,和现行书籍截然不同,因为是如同卷轴那样整个书籍卷起来的,所以一般都被称之为一卷书。
宋朝因为印刷业达的原因,所以刊印了许多书籍,而为了方便贩卖,这些书籍也一改往常样式,改为了以细线将书页缝起来,这样的话不仅仅方便印刷,而且还便于携带,一经推出就备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