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样的话,你让我咋办?”
王若风心一横,梗着脖子直接吼了一句。
王震被惊住了,往日时候自己儿子可没有这般顶撞,更感无比失望:“那你就将这祖田给抵押了?别忘了,这祖田可是你爷爷留下来的。”
“我知道!但是我也没办法。”
王若风紧咬嘴唇,甚至咬出了一条血痕来:“不将祖田抵押的话,我如何能够筹到足够钱财,然后给那些工人工资?父亲,你也不想看到张叔他们流落街头吧!”
“你还敢反驳?”
王震为之震怒,高举着手想要教训眼前的忤逆子,然而手掌却开始抖起来,心中也是充满着自责以及悲哀:“你——,你竟然——,你——,你说你自己,算什么样儿?”
眼前的儿子虽是闪过惶恐,但态度依旧决绝。
高举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王震知晓此刻自己如何谩骂责备,自己的儿子都不会改变心思,只是死死的盯着儿子。
王若风心中一横,回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哼哼!”
王震一阵冷笑:“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就能处理好吗?”说着却自怀中取出一封信函,丢到王若风之前,骂道:“看看吧,这是李家刚刚派人送来的聘金,你告诉我你有什么?”
王若风心中莫名一紧,脑中浮现出一个巧笑嫣然的少女模样,那是他誓一生一世守护的少女。
但是,这里毕竟是中古时代,尚且有着许多的规矩需要遵守。
纵然两人两情相悦,但三媒六娉的习俗,还是完全无法避免的。
这不,在经过商议之后,这李家也将聘金什么的列成了一个单子来,惟有照着单子之上的描述备齐礼品之后,王若风才能正式将李玲娶回家。
他家非是那等寻常百姓,作为有些资产的丰富之家,自然应当准备好珠翠、饰、金器、销金裙褶,及缎匹茶饼,加以双羊牵送,以金瓶酒四樽或八樽,装以大花银方胜,红绿销金酒衣簇盖酒上,或以罗帛贴套花为酒衣,酒担以红彩缴之。
而且就算是送去也是有讲究的,需要用销金色纸四幅为三启,一礼物状共两封,名为“双缄”,仍以红绿销金书袋盛之,或以罗帛贴套,五男二女绿,盛礼书为头合,共辏十合或八合,用彩袱盖上送往。
当然,作为女方的话,也需要陪嫁嫁妆,并不会让男方空手而归。
如此繁杂,方能显出他的忠诚。
若是往常时候,王若风自然乐在其中,然而此刻他却濒临危机,自然是没有足够的精力和财力去弄这些事情来。
而且若要置办这些嫁妆的话,起码也要花费数千贯钱,就王若风现在这穷苦模样,只怕是难以凑足这些钱了。
“你啊,难道忘了吗?你和那李家闺女成亲的日子即将到来,到时候你打算咋办?”王震语重心长的警告道。
为了维持整个工厂的运行,已经将整个家庭的积蓄全数掏空,若要凑齐相应的聘金的话,只怕是不行了。
王若风有些着急,叫了一声:“父亲!”
“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去处理吧。”王震置若罔闻,回道。
“这!”
王若风眼中露出一丝挣扎了,不由得低下头来:“若是这样的话,也许只有解除婚约了。”
“解除婚约?你知道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吗?”王震厉声喝道:“你有勇气的话你自己说去,我可拉不下这脸!”
见对方始终一副错愕模样,更是感到不屑,直接转身离开,只留下王若风一个人在这里,陷入自己的迷梦之中。
若是这样,难道说我真的只有解除婚约了吗?
王若风嘴中呢喃,只感到眼前一片茫然,自陈记钱庄借来的人八千贯钱在缴纳工薪之后,还剩下六千贯。
这六千贯他本来是打算用来购买零件、重整钢铁厂而用的,若是被挪走作为聘金的话的确不错,但是却也影响到了工厂的修复。
王若风可是还怀着重整工厂,再度东山崛起的美梦呢。
对他来说,这乃是今天所听到的最倒霉的事情。
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工厂,这实在是让王若风感到头疼,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一想到周培岭,王若风就感到庆幸:“幸好我及时派人去了淳化,要不然就我现在的状况,只怕是根本无法脱身了。罗旻,这一次就拜托你了。”
对着远处深深的一拜,算是王若风对着遥远的罗旻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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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化。
依着周培岭曾经的讲述,罗旻爬到了半山腰之上,自山上扫过山下场景,顿时感到唏嘘不已:“唉。眼下明明是夏天,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良田都被抛荒了?”
他的记忆之中,似乎还停留在“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农间风光,然而此刻除却了那大片张满野草的良田外,便没有了别的东西了。
这场景,令罗旻生出一丝好奇心,想要知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正想着,却自远处丛林之中钻出一个身背弓箭的年轻人来。
这人年方二十,身上的麻布衣裳略显陈旧,因为长期在林中游走,留下了许多的豁口,自豁口可以看到对方那健壮的四肢。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罗旻,不由得握紧身上弓箭,用低沉的声音威胁道:“你是谁?”
“这个,我叫罗旻,今日来到这里乃是为了寻找一个人的。”罗旻身子绷紧,不敢露出半点的惧意来,唯恐叫对方小瞧了。
“谁?”那人问道。
罗旻道:“赵铁牛!”
“赵铁牛?你找我干什么?”听到这话,这个自称是赵铁牛的人长舒一口气,将手中弓箭拿下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