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来并非全无理由,实在是因为贾似道察觉到朝廷税赋难以支撑,所以才让赵崇龙跑到这里来,目的就是审核、查看吕文德有没有贪纳工帑,甚至是私自截留税赋。
这本是宋朝每年惯例,吕文德也知晓这一点,当然也不会阻止。
只是往常时候,那些前来审查的人基本上都是走一遭过个形式罢了,所以吕文德也不怎么在意,以为这一次也会如此。
但是对于赵崇龙来说却并不如此,要知道他为了能够争取到这个机会,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如何肯轻易罢休,这才表面上装成贪官迎合吕文焕,暗地里却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两门手下,便是为了得到关于吕文德私底下究竟做了那些坏事。
只有找出这些坏事,他才能够彻底干趴下吕文德。
“虽是如此。但赵大人,你也知晓往常时候这襄阳从来不曾出现问题。你觉得我们能查处来吗?”刘克庄稍感紧张,低声问道。
黄震也道:“没错。若是咱们未曾查出来,到时候又该如何?”
眼见两人面有疑惑,赵崇龙立时解释了起来:“也许你们不知晓,但是我前来之前,曾经查阅过了他的九族状况。除却了那吕文焕之外,他的子嗣以及亲族莫不是充塞军中,大大小小都有军职。若是一两个倒也罢了,但是全族上下上百口,皆是拥有军职,这就令人奇怪了。难不成他全族皆是忠烈?”
“这般看来,莫不是他有所图谋?”黄震为之心惊。
太祖祖训也许不存,不过宋朝士大夫向来对军阀充满敌视,稍有任何动静便会惊觉,认为对方乃是存了造反的嫌疑。
昔日狄青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充满屈辱的去世了。
赵崇龙阖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若是这样,那定然不能放松警惕,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来。”黄震、刘克庄双眼一对,下定了决心。
赵崇龙心中暗喜,庆幸自己并未看错人,诉道:“没错。所以才要你们两个隐藏身份暗中调查,毕竟我身份敏感,轻易间脱离不了。而你们两个也不曾露面,他们断然无法认出你们两个,却是方便你们行动。”眼见两人皆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来,又道:“当然,你们两个也要注意安全,莫要被对方现了,明白吗?”
“我等明白。”
黄震、刘克庄躬身行礼,旋即自这房舍之中消失无踪。
直到这时,赵崇龙方才稍感安心,将身上衣衫褪去放在案桌之上,然后俯身吹灭烛光,随后就上床睡觉了。
明日时候,他还要和吕文德、吕文焕两人较量,自然要养精蓄锐。
星辰消散,晨光射入卧室,那公鸡打鸣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新的一日也就此到来。
睁开惺忪的双眼,赵崇龙自床上爬了起来,用清水洗了一下脸,望着铜镜之中自己的面孔,他不免陷入沉思之中,往日之景也历历在目,末了方才咬牙誓:“这一次,定然要扳倒那吕文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