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总的态度说是变了, 但其实作为他这个级别的领导, 就算改变处人的方式, 也不会那么明显, 他对周奕的脸上仍旧是笑呵呵的, 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嘴里的话却已经变了, 说了句：“你们部门总监的事, 后来我又了解了一下, 小方那个人还是有点不稳妥, 他可能也不太了解L省的情况, 调他过来未必合适。”

又说：“算了, 我不替你操心了，年轻人还是自己费点心吧，你自己确定好了人选之后，打份报告给我就行了。”

周奕面上也是不动声色，黄总的话说地还是那么漂亮，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把之前想占用他一个总监位置放他心腹的事翻过去了，周奕当然也不会因为这么一点事跟他翻脸，但他们这个级别的领导，心里都有一杆秤，大家都算得很清楚。

周奕脸上那层带笑的面具仍旧完美, 那笑容透着一丝亲近, 说：“那好吧, 我考虑一下, 回头您再帮我参详一下。”

黄总自然是同意，他拿起笔在周奕拿上来的那份调职文件上签了字，就将文件递给了周奕。至于刚才集团于副总裁给他打电话提借调周奕到集团去的事，他一句没提。

今天这个时刻显然不是提这件事的好时候，这时候提就有点明显的巴结或者讨好了，所以不提还能给自己留点面子，黄总揣着明白装糊涂。

周奕也能猜出来黄总忽然改变主意的原因，绝不是黄总口中那个小方不了解L省情况这么简单，在华信这种国企，不胜任、不熟悉本岗位，甚至没能力却当了领导每天斗地主、扫雷的人很多，黄总忽然放弃了小方，无非也是利益还不够而已。

周奕也不跟他争一时长短，毕竟现在他的编制和人都还在黄总手下，而且苏南星也在这边，没必要跟他撕破脸。

黄总其实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不过就是没太把他当回事而已，还把周奕当成那种他可以随意揉捏的手下，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黄总是看着他从小长到大，心里对他总带着那么一丝轻视。

然而就算黄总没提借调的事，省公司人力资源经理那边也收到了周奕要被借调到集团公司的事，这消息一下就炸开了。

等到周奕回到系集部里，这消息还没有立刻传到那些大姐们那里，周奕跟大家说：“今晚我请大家吃个饭，大家没事儿的话都去吧。”

部门里欢呼一片，以为这是周奕在庆祝宋集和苏南星高升才请客，所以大家气氛非常高涨。

到了饭店，大家还是老规矩，先敬了职位最高的周奕一杯酒，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等吃得差不多了，大家端起酒杯开始敬酒，这饭局才正式开始。

钱大姐率先站起来敬周奕，大家都没多想，因为钱大姐是部门老人了，她先站起来敬酒挺正常的，结果钱大姐对周奕说：“今天这酒，是不是你在我们系集部最后一顿酒了？”

众人一听都懵了，这怎么回事？

钱大姐说：“我听到有个传闻，说我们周经理要高升到集团公司了。”

大家一下都惊呆了，看向周奕等他解释。

周奕说：“哪里是最后一顿？我还是系集部的人。不过以后和大家喝酒的机会确实少了。”

又说：“不是高升，只是集□□集部那边太忙了，借调我去帮忙几天而已，咱们部门这边就由宋经理主持工作，你们都不要担心。”

这就是承认了要调到集团去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