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一刻很晚才能到来,却没想到你竟然那么沉不住气。”
劳伦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竖在了胸前,防割半指战术手套顶住森冷刀锋,避免它割伤自己的脖子。
他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说话的声音中带有自嘲和遗憾。
哑光匕倏然收回,他缓缓转身,看到比伯已经后退三米,小眼眯缝着,脸上略显一点尴尬。
没错,那突如其来的要命一刀,就是比伯从背后出的。
任谁也无法想到,在人前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两个基友,转眼间却要兵戈相向,变化之突兀,简直令人猝不及防。
劳伦却能防得住,轻轻松松挡住这必中的一刀。
而这也同样意味着,他们之间貌似亲密的关系,彻底破裂。
正向许多人长吁短叹的,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啊。
劳伦定定的望着他,眼神略显复杂,幽幽叹道,“我以为,凭我们两人一起出生入死的交情,所有阵营之类的问题都不能成为障碍。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终究在你的心里,组织和使命占据的分量更重要,真是……让人心凉啊。”
比伯给他看的激灵灵打个寒战,浑身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两手交叉护在胸前,怪叫道:“喂,你用不着这种调调吧?我们本来就属于敌对的阵营好不好,一时的交情代替不了根本,你那么聪明,没道理看不清楚啊?!”
“就是因为看清楚了,才觉得人生无常,世事多变幻。”
劳伦好似深闺怨妇附体,语气中满满的伤春悲秋,听得人压根酸,头皮麻。
“就算是感情破裂,起码还要有个缓冲阶段让彼此适应,你的动作如此粗暴,还觉得理所当然,正如一歌里唱的,‘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我靠,你还没完没了了?闭嘴!”
比伯实在听不下去了,一紧匕,差点忍不住扑上去一刀戳死这丫的。
“你那什么用词啊,很恶心的知不知道?要是让不明真相的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们俩在搞基呢……啊呸!总之,我们之间的分歧不可调和,你要么就痛痛快快的干一场,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男人啊?!”
“搞基跟是不是男人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啊呸,少废话,你到底想怎样?!”
比伯感觉被劳伦折腾的大脑有点缺氧,暴躁的大力挥舞两下匕,眼角都快瞪的裂开了。
劳伦似乎失望的浑身都没了力气,手软脚软脑袋都耷拉下来,轻声叹道:“我还能怎样,事到如今,也只有……”
“弄死你!”
他左手枪口蓦地毒蛇般跳起,直指比伯连射三子弹!
比伯怪叫一声,拧身一窜四五米,躲到一截断裂的石笋后方,扯着嗓子吼道:“贱人!我就知道你满嘴胡话,肯定没憋着啥好屁!说什么感情深潜,全都是骗人的!”
三子弹全部落空,劳伦似乎也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趁机往后跳到祭坛的侧面,只露出一截手臂,据枪瞄准。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奈何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不肯顺人家心意。”
“我呸,要顺了你的意,我就要当叛徒了!”
“哎呀,没有说的那么严重,本来你们‘风暴联盟’结构松散,多数谁出钱就给谁卖命的货色,来我们雷霆这边一样混嘛。”
劳伦循循善诱,苦口婆心的架势,好像真心在为对方着想一样。
“呸,我们可是有节操讲信用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差劲。”
“节操什么的,能当饭吃吗?”
“当然能……哎呀,你又使诈?!”
两人一问一答的,渐渐进入劳伦的节奏,比伯一个不提防,差点给对方打出的折射子弹给崩着,顿时怒火高烧。
劳伦绕着祭坛轻松换个方位,躲开比伯气愤之下丢过来的手雷,在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哈哈笑道:“这叫礼尚往来,谁叫你先朝我下刀子的?”
“我是坏人嘛,偷袭暗算什么的,本来就是理所应当!”
“你无耻的样子简直可以称之为业界楷模!”劳伦讽刺道。
“嘿嘿,承蒙夸奖。”
两人你来我往,谁嘴上都不肯吃亏,各自在黑黢黢的山洞中不住变幻方位,插在祭坛上的荧光棒都无法照亮他们的身影。
如此缠磨了几个回合,谁也没有找到对方的疏漏,难以一击得手。
劳伦终于停止搞怪做戏,正经八百的道:“说真的,我们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次又是我在关键时刻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就算是还我的人情,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