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喜付,堪称安阳城内最有权力的三五人之一。
“老家伙,有什么事?没看到朕正忙着么?”司马芾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任凭狂风吹动了他的长,乱舞动,衬托得他越神武不凡。
“玉州公有奏疏送来。嘿嘿,宫门已经关了,奏疏是从门缝里递进来的。”喜付笑得格外灿烂:“玉州公他说……”
“闭嘴,给玉州公说,朕给了他神皇令,将皇城兵马司交给了他,给了他圣旨任命,代表朕放心他,代表在朕的心中,他是忠臣,是能臣,是干将,是猛将……”司马芾一动不动的,就连嘴唇都纹丝不动,所有的话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给他说,让他放手施为,就算他把天捅破了,有朕给他担着呢。”
说出了这番豪气干云的话,司马芾沉默了一会儿,下一句话立刻就漏了怯:“嗯,给他说明白,别的祸可以闯,可别招惹令狐氏和公羊氏啊……那两个老家伙,朕是玩不过的。”
“除了令狐氏和公羊氏,他霍雄就算是把第一军那老头子的孙女给睡了,朕也给他兜着!”司马芾‘呵呵呵’的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阵笑声:“第一卿家对皇家忠心耿耿,睡了他孙女,也不算什么大事。”
裴友虎眼角剧烈的跳动着。
古浩然也不由得撇了撇嘴。
司马芾这话说得太混账了,感情忠臣在他心里的最大用处,就是睡了人家的孙女不用负责么?
何其之混账!
真要说起来,大晋神国上一任神皇司马贤也算是一代昏君的楷模。
而司马芾,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裴友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大晋,还有希望么?
一众大魏的画师细细的用笔尖勾勒着精细的线条,好几个画师的眸子里精光闪烁,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极其微妙的笑容。
大晋神国的新神皇居然是如此精彩的人物?
这对大魏,是好事啊!
嘿嘿,真是从没听说过,大魏、大武、大晋,三家神国中,有哪一家的宫廷,到了夜间能够容纳外臣留下的……司马芾,偏偏就这么做了。皇城大门都关了,还有这么多外臣,甚至是大魏的文士在宫里厮混。
啧,啧,昏君,妥妥当当的昏君,没得跑了。
真正是,好消息啊!
新建的皇城兵马司衙门,四灵战舰悬在空中,四色灵光照得偌大的衙门府邸一片通明。
巫铁端坐在议事大堂中,双手捧着茶盏,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茶。一旁的李二狗子拎着一个铁水壶,龇牙咧嘴的看着巫铁手中的茶盏。
就这么一盏茶,巫铁从天没黑的时候,一直喝到东边蒙蒙亮。
李二狗子给巫铁不知道加了多少次热水,这茶叶都冲泡得没滋没味了,茶水都变得和白开水没什么两样,李二狗子真不知道巫铁在喝什么。
‘咚’。
巫铁重重的放下茶盏,手掌在面前金丝檀制成的公案上用力的摩擦了了一下。
“二狗啊,你跟着本公,也有些年了吧?”巫铁冷眼看着李二狗子。
“是,是,公爷,您当年去大泽州的时候,咱李二狗子是头一个追随您的。”李二狗子笑得格外灿烂。
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无比的满意。
作为玉州公的心腹人,虽然修为差了点,虽然出身低了些,但是如今他在玉州可是呼风唤雨的一号人物,那些世家豪门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
如今到了安阳……嘿,眼看着巫铁受到司马芾重用,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
他区区罪囚出身的李二狗子,势必要鸡犬升天哪。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巫铁笑着点了点头:“你跟我这么些年,也该生生。之前呢,在玉州抄家灭族,我知道,你和兄弟们,都有一些好处。可是那都是浮财,值当什么?”
手指敲击着硕大的公案,巫铁懒懒道:“浮财,值当些什么?要说有价值的,是封地,是封爵,是可以流传给子孙的万代基业。跟着本公好生做,未来本公保你一个公爵的封爵,你信不信?”
李二狗子的气息骤然变得无比的粗重,面皮一下涨得通红。
他直勾勾的盯着巫铁,咬着牙狞声道:“爷,二狗子前两年找的媳妇儿,还纳了十二房妾……如今她们给二狗子,足足生了三男八女十一个孩儿,如今还有五个大肚皮呢。”
“爷,二狗子,想给自家孩儿,拼一个子孙万代的封爵出来!”
巫铁笑看着李二狗子,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只要你有这个心,有这个胆,我就给你机会……喏,去后面的档案房,将北苑禁军的花名册装车,你带三百兄弟去北苑,在他们大门口,把他们的花名册给烧了……还有,北苑禁军上上下下,所有大小将领、军官他们在皇城兵马司备份的资料……”
巫铁眸子里寒光一闪:“以及他们在这里留下的,证明他们个人身份的法力符印、神魂烙印,以及一应军牌、令牌、令箭存档,都去北苑大门口,劈了!”
李二狗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巫铁:“爷,您这么做,可就是,绝了北苑禁军的根啊。”
烧了花名册,就代表北苑禁军所有士兵,都不再是大晋的禁军。
劈了那些将领、军官留在皇城兵马司的存档信息,同样就代表,他们再也和皇城兵马司没有任何关系。
换句话说,巫铁要开掉北苑禁军所有官兵的军籍!
死仇。
绝对的结死仇。
巫铁是要打算,和北苑禁军彻底撕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