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六嗤笑一声:“怎么,你个造假贩假的工匠,还要给自己竖立伟光正形象?是想给你们渡云阁,拿十佳企业奖?”
说话间,我们一行人已经顶着雨,顺着湿滑陡峭的栈道,到了悬崖下方。
Lavna手里拿着小黑匣子,就跟有千里眼似的,迅速判断着方位,挑准了东北方向,开始低领我们前进。
我们是自西南面入,东北方向,是众人都未曾涉及过的区域,而且地势上更加低洼。这种地形,往往最是危险,更何况这一片还是‘虫地’。
下到底,众人一路往东北方向走,我回身抬头去看悬崖上的黑苗寨,雨幕中,它似乎已经与悬崖上的植被融为一体,充满生机,又似乎已经腐朽,透露出一种寂寥感。
“阿嚏!”海子打了个喷嚏,道:“这雨……我以前挖蘑菇,也没在山林里这么又淋又吹的。”
“蘑菇?”前方的Lavna头也不回问什么是挖蘑菇。
海子拧着鼻涕,没及时接话,我便道:“挖坟掘墓,因为坟包像蘑菇头,所以他们这一行的黑话,就是挖蘑菇。”
Lavna虽然厉害,但人无完人,并非样样精通,世事知晓,闻言淡淡道:“他们这一行的暗语,你又怎么如此清楚。”
我半真半假的回答她,说锔匠和盗墓贼,原本就是水火不容的。
锔匠干的事儿,是修复。
修复或价值贵重的器物,修复或寄托深厚情感的东西。正因为干的是修复行,因此见不得别人让明珠蒙尘。
这就和医生一样,医者父母心,好的医生,虽然靠治病救人赚钱为生,希望的却是天下无病。
一个好的锔匠,并不希望有多么珍贵的东西送到自己手里锔修,真正的好东西,锔匠希望它们,永远传世留存。
盗墓贼干的事儿,就是和锔匠作对,一个是破坏,一个是修复,一个制造麻烦,一个解决麻烦。
虽然是不同道,却对彼此颇为了解,并且都瞧不上对方。
盗墓贼瞧不上锔匠是修破烂的,锔匠瞧不上盗墓的焚琴煮鹤,总之是互相看不顺眼,却又总容易打上交道。
正因如此,我对这些人的一些暗语黑话,也不算陌生。
一番解释完毕,Lavna并未太上心,更多的依旧是关心手里的黑匣子。
我已经被打上了‘孱弱工匠’的标签,干脆就‘一弱到底’,时不时因为体力不支,落在队伍最后面,稍微歇息片刻,再气喘吁吁的跟上。
实则,我以此避开众人的注意,悄悄给何玲珑留下了线索。
之前出去的信息,地址仅限于黑苗寨,如今位置转移,必须得让她知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