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坐在棺材里,一副被我们吵了睡眠,懒懒散散的样子,看起来也没从棺材里出来的意思。
任谁大晚上被人打扰睡眠,都不回有好脾气,她抬了抬眼皮儿,问我们:“怎么着,刚才出去了,被咬了吧。”我立即拍马屁,竖起大拇指:“您老人家耳聪目明,让您说着了。”
她不太吃这一套,神情丝毫不变,慢悠悠的说:“你们在下面,又喊又叫,那么大动静,谁听不见?怎么,得了教训,不再下头好好睡觉,上来吵我个老婆子做什么?”
我厚着脸皮继续:“这不是请教您来了吗?我们哥俩想趁夜色回去,但下面那两个人,躲在巷子里,要‘咬’我们,那两人究竟是什么路数,还请您赐教。”
老太太闻言,到是笑了。重新躺回了棺材里,就在棺材里说话:“小伙子,知道什么叫规矩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群人有一群人的规矩,我不可能为了你们,出卖他们。我今晚出卖了他们,明天,我就被这个人群开除了。收留你们,是为了报你们下午的好意,但老婆子,也只能做到这儿了。”
这话很明白了,下面两人和老太太确实互相认识,若不是下午高价买了她俩柿子,讨了个面熟欢心,那么这老太太只会任由那二人对我们动手。
不等我再接再厉,老太太便让我们把灯关了,再多费唇舌,我们连晚上都不用待了,麻溜滚出去。
我和老洛对视一眼,无奈,只能关了灯,猫着走到楼道上。我俩越想越觉得憋屈,都是两个人,凭什么就让人堵耗子一样给堵在这儿了?就凭对方敢杀人而我和老洛是良民?好吧,老洛是不是良民我不确定,反正我是良民没错吧?
“老洛,咱们必须得离开,这地儿比咱们想象的要复杂,人不多,但留在这儿的,好像都不是省油的灯,夜长梦多。”
洛息渊眯着眼,琢磨道:“如果白天,他们就会放弃袭击,那不如等到天亮,现在出去和他们正面冲突,你能有什么胜算?对方招招毙命,我们莫非还能杀人?咱们是来调查倒卖线索的,不是来杀人,最后上法庭声辩自己如何‘正当自卫’的。”
这就是我们此刻面临的难处了。
正觉得憋屈关头,我目光顺着走廊尽头的雕花窗户往外一看,突然有了主意。
外面是一片青瓦屋顶,这里的建筑物格局都差不多,互相靠的又近,最多隔着一米多的巷子,跳过去就成了,特别不防盗,算是缺点之一。
“唉,你看外面,咱们或许可以做梁上君子,走上面。”
老洛顺着往外一看,推了推眼镜,觉得可行,说可以试试。当即,他把手电筒给我,自己先爬上窗,蹲窗户口看半天,便跃到了对面青瓦上。
再怎么小心,跳跃间总归是有动静,他上去后立刻俯下身静候须臾,没见有什么异常,便示意我跟上。
很快,我俩到了青瓦上,也没开手电筒,只就着朦胧的月色,观察周围的情况。之前那两人,应该就在附近的巷子里,不过他们藏匿的很是奇怪,一点儿光源和声音都没弄出来,若不是有之前的经验在,我都要怀疑那两人是不是出现过。
很快,探明前进路线后,我和老洛便一前一后,在黑暗中,摸着青瓦屋顶行动。
这时候没法直行,因为每个独立建筑物,都建了风火墙,高高的,我们直行根本过不去,得从后面的房子上饶,如同一条在水里,弯曲游动的水蛇。
行动间,即便再小心,偶尔也会弄出一些动静,毕竟是在房顶上,有些瓦已经松动了。
“这一片儿,比我们料想的,要大多了。”我压着气声说。
进来时只能看见一条主街道,两边人烟稀少,房屋老旧,但架不住后面还跟着一溜的老旧民居。之前在地上走不觉着,一但到了上方,在月色中看着黑压压的一片轮廓,就觉得之前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