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昔突然向前走了几步,一把从胖子手里抢过左轮手枪,目光笃定地说:“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我跟你赌。”
听到余昔这句话,在场所有的人都有点蒙,谁也没有料到,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余昔竟然有这样的胆色,一时间都张着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一脸镇定的余昔。包括余巧在内,当她看到余昔从胖子手里夺过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时,瞳孔都放大了,显得非常惊愕。
我赶忙伸手去从余昔手里抢枪,大声说:“你疯了,这不是玩游戏,这是在赌命。师姐,你听我的,你这么尊贵的身份跟这样一个下三滥赌命不值得,赔本的买卖咱不能做。”
“难道你的命就不尊贵吗?”余昔冷静地说:“你放心,我一定赢,输的那个人必须是他。”
我快要疯了,可是又不敢贸然上前抢枪,只能大声吼叫道:“我不管那么多,你把枪给我。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女人替我去冒险,就算你赢了,我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余昔转过头,枪管仍然顶在太阳穴上,她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我,停顿了好几秒钟才幽幽地问道:“你真的愿意为我去赌命?”
我坚定不移地点点头说:“当然,何况我们有百分之六十的胜算。”
余昔将枪管垂下,伸手把枪递给我说:“好,那我成全你,你先来。如果你死了,我会先杀了这个混蛋,然后跟你一起去。”
我接过左轮手枪,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枪管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心里默默念叨着佛祖保佑,如果这次侥幸能活下去,我一定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时光。
说老实话,自己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这种事不仅需要极大的勇气,我真的下不了手。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我再次深吸一口气,默念着老天爷再帮我一次,手指用力扣动了扳机。
在我扣动扳机的那一刻钟,院子里安静极了,即便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到,所有人都屏蔽呼吸,睁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我手里的枪。甚至连院子里那条大狼狗也格外安静,安静异常地站在院子的角落,默默地看着我。
扳机扣动,我感觉脑袋一疼,太阳穴被枪管喷出的气流冲得生疼,然而枪并没有响,这无疑是一颗空弹。我赢了,命悬一线后侥幸再次逃脱一次,不由长吁一口气,顿时感觉浑身瘫软,双腿都站立不稳,差点一屁股跌坐下去。
这一点似乎并没有出乎余昔的意料,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好样的,你赢了。”然后从我手里拿过左轮手枪,手指放在转轮上轻轻转了几圈,手抓住枪管递给胖子,面色沉静地说:“现在轮到你了,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面子的手开始抖了起来,脸色变得铁青,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颤颤巍巍地接过枪,嘴唇上下哆嗦着,抬起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看起来有一肚子的苦水却说不出来。
余昔轻蔑地讥讽道:“怎么了,你害怕了,还是不敢了?刚才你不是很自信吗,这可是你自己要玩的游戏,这会为什么又不自信了?”
胖子嘴唇颤抖着,一脸委屈地说:“你们赢了,我放你们走,今晚的事我既往不咎,这样可以了吧?”
我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鄙夷地看着胖子说:“你放我们走?你可真是豪爽。你对我们既往不咎,可是我们打算奉陪到底了。你不是在丛林里打过越战吗,应该很擅长玩这个游戏。来吧,现在该你了,开枪吧。”
胖子的退路被封死,他扭过头看了一眼余巧,又瞪了一眼躲得远远的阿贵,恨恨地说:“你个王八蛋,老子今天被你害死了。”
阿贵摊了摊手,做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胖子回头看着我和余昔,把枪扔在地上,满脸沮丧地说:“老子认栽了,你们赢了,想怎么惩罚我你们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