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余昔满脸的难色,我能体会到她心中的痛苦,能替她分担一点就分担一点,让她一个人扛着真是于心不忍。我坚持道:“我们还年轻,牺牲一点还能补回来。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你爸爸。”
余昔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眼神里升腾起雾一般的颜色,她沉默良久还是摆摆手说:“算了,这件事到此打住,不到万不得已,提都不能提。就这样吧,你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足够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困了,回去休息吧。”
余昔说走就走,推开车厢的门头也不回走进软卧车厢。我低头抽了口烟,脑子里仍然琢磨着她刚才的话,心里猛然升腾起一股没有缘由的恐惧。
抽完烟我回到车厢,看了眼闭着眼睛躺在下铺装睡的余昔,脱掉鞋子上了自己的铺位,在黑暗中摸索着脱掉外衣拉开被子躺下。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我在黑暗中闭着眼睛命令自己强行入睡,可越想睡越睡不着,脑子里始终游荡着许多碎片,焦虑不安的情绪无法排泄。后半夜我数羊数到八百的时候,终于把自己搞困了,这才进入休眠状态。
半睡半醒之间天终于亮了,我睁开眼的时候这趟列车已经进入本省境内,心情忽然就变得敞亮起来,总算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人的心多少踏实了些。
列车进入滨河车站,我跟余昔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余昔从北京带过来的女秘书池怡婷朝着我们走过来。秘书走到余昔身边,笑了一声客气地说:“你好,唐市长。”
我点点头也笑了一下,池怡婷从我手里接过余昔的行李箱,微笑着对余昔说:“余书记,北京之行还顺利吧?”
余昔随便敷衍了一句,然后问道:“不是让你在出站口等我吗,你怎么上站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