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了清嗓子,说道:“会议迟到只是细节问题,这次省委党校给了我们局一个培训学习的机会,刚才的会议已经决定了,这个名额留给文副局长。文副局长有什么不同意见,现在可以大胆讲出来了。”
文能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平静了一番情绪,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起来,放缓了声音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现在局里的工作很多,唐市长的主要精力在市政府那边的工作上,局里的工作基本上都是我在主抓的,一时根本无法交接出去,所以我暂时脱不开身。另外……”
文能咳嗽了一声,喝了口茶润润喉接着说:“一般来说,党校培训学习都是给一个准备提拔的年轻干部准备的,我已经过了这个年龄,也没太大野心,只想在现在的岗位上挥余热,把工作尽量做好,不辜负组织的培养和信任,更不能让群众对我的工作不满意。所以,我觉得这个机会应该留给年轻人,让他们去党校培训学习,回来后更好的工作。”
文能自以为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总而言之他的意思就是局里离不开他,所以他不能去,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他不是傻子,所以他不想去,要去的话就派一个年轻人随便去填充下名额,应付了事。
可是我却不这么想,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运转,财政局没有你文能还不运营了?你不想去就可以不去,那这么说上级机关还要考虑你的情绪和意愿,你想当一把手,甚至你还想当市长,那是不是上级机关就要按照你的意志办事?
我拉下脸,满脸不悦地反驳道:“文副局长的意思是,你对组织的安排不满意,所以要跟组织唱反调了?”
文能也黑着脸说:“我并没有跟组织唱反调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组织上对这件事的考虑有点欠妥当,提出我个人的意见和想法,希望组织上能多考虑。毕竟名额只有一个,还是要谨慎处理。”
我继续追击道:“除了刚才说的理由,你还有什么别的意见?”
文能突然冒出一句,让人觉得特别费解的话,他像是赌气似的说道:“如果唐副市长非要安排我去党校学习,我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有三高,还有一些职业病,一直想找个机会疗养,可为了干好工作强撑着。我知道唐副市长是关心下属,所以希望能批准我住院疗养一段时间,等身体好了再回来主持工作。”
文能这句话让在座的人都吃惊不小,这时候提出来要住院养病,无疑等于是在向我宣战,或者说是以退为进的一种不合作方式。去养病虽然职务不变,但同样要交接工作,这个权力一旦拱手让出去,想再收回来恐怕就难了。我搞不懂他是有恃无恐,还是突然脑子短路,出了这么一个昏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