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年的冬天特别寒冷,十月中就下了雪,十月二十,西林觉罗氏到四爷府看望舒宜尔哈,母女俩坐着闲聊时,西林觉罗氏说:“今年冷的早,菊花还没败尽呢,就下了一场雪,猛然冷下来,好些人都受不住,老太太前两天就有些不舒坦,家里人都不敢让她出门,好歹屋里铺着地暖,想着她能舒服些,谁知老人家闲不住,非要到院里看书和、瑾和他们玩儿,结果吹了风,头疼了一夜,怕大家担心,也不言语,早上起来才有人报给我知道,吓得我赶紧请了大夫来看,喝了一剂药才好些,昨儿个瞧着她安稳了,我才得空儿来看看你。”
西林觉罗氏说着也是满面担忧,老太太是个慈祥的长辈,她嫁进富察家这么多年,老太太对她是真的好,婆媳俩相处的跟亲母女似的,她娘家父母前几年已经去世了,现在就剩老太太这么一个亲近长辈,十分担心老太太的身体。
一听老太太又病了,舒宜尔哈也很担忧,忙细问究竟,西林觉罗氏说:“你别着急,老太太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人上了年纪,冷着热着都容易生病,家里人仔细些就好了,我已经吩咐过老太太身边的人,多劝着老太太些,不许由着她的性子来,丫头婆子们劝不住,还有你阿玛和我呢,有我们看着,不会让她老人家出事的。”
舒宜尔哈略放心些,半是心疼半是抱怨道:“玛嬷也是的,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不知轻重,想看书和他们玩儿,把人叫进屋里便是,怎么非要自己到外面吹冷风呢?身边伺候的人也不知道劝劝!额娘,那些人你多盯着些,省的她们不尽心。”
西林觉罗氏说:“我也说过那几个丫头了,其实哪里能怪她们呐。老太太年纪越大,性子反倒越是执拗,哪里肯定丫头们的劝呀,也就你阿玛跟我说的。她能听进去几句,她是老封君,家里上下谁敢违背她的意思?!连你嫂子们都不敢多说的,何况几个丫头?”
舒宜尔哈也知道自己有些迁怒,听了西林觉罗氏的话。也不再言语,转而问起兄嫂弟妹和侄子侄女们,家里也没什么大事,母女俩随着心意说到哪儿是哪儿,西林觉罗氏说:“今年选秀之年,我想着你四弟也不小了,想给他选一门亲事,谁知那也是个牛心古怪的,非说身上没有功名就不成亲,把他姨娘给急的。好说歹说,总算退了一步,同意中了举人就成亲,明年就有秋闱,你阿玛同意他下场一试,希望能顺利中举吧,不然岂不是又要等三年?!”
说起最小的庶子,西林觉罗氏也是愁,莫德里从小就懂事听话,读书也用心。习武虽然不大积极,但也不算很差,身上也没有一点儿纨绔子弟的坏毛病,从来不让人操心。谁知他不声不响的,心里却有主意,连亲事都早有打算。
对与莫德里想有了功名后再成亲,西林觉罗氏并不生气,孩子有志气,她只有高兴的。莫德里老实纯善,对兄长们尊敬亲近,她也乐意让他上进,西林觉罗氏并不是那种鼠目寸光的嫡母,不愿庶子有出息,在西林觉罗氏看来,她的儿子个个优秀,不怕庶子出头,她就是比较愁莫德里的亲事,生怕他中不了举,拖得时间长了,年龄太大不好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