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郁郁葱葱的官道之上,一辆通体漆黑的小马车不急不缓的南行着。
黑色马车造型朴实无华的拱棚形,但其下车轮却极为纤细,且似乎坚韧异常,如果有人靠近细看,便会惊讶的现,两车轮居然都是由精铁打造,而在车轮中轴上,两边都有五层弧形铁片托起车身,让人惊奇的同时,也琢磨不出有何用途。
黑色马车几乎是密封的,而且车后不是帘布,而是上了锁的铁门!
铁门有多厚实没人能看出了,但绝对不是拉人的,应该是放了什么重宝才对!
在马车后方,还拖着一辆小车,这车外人倒是看明白了,就是一个鸡笼装了两个轮罢了,简陋异常,此刻里面正有七八只活鸡出低低的咕咕声。
除此之外,车前两匹马拉车,车后两匹马跟随,这四匹马体形虽然不大,可只要真正对北方马熟悉的人,一眼便能知道这是耐力异常强劲的漠北草原马!
寻常人根本无法想象全套下来,到底要花几百两银子?但不难看出,车主是真有钱啊!
一路上,不知多少歹人想打这车的注意,特别是对跟在车后的两匹草原马,只要把缰绳一解,转手便是几十两,如何不诱惑人?
有贼心的太多,可真正敢下手的却少之又少,因为在马车旁,跟随了一匹黄鬃大马,马上一奇装异服,英气逼人的俊美女子腰悬战刀,目光冰冷的扫视一路观望者。
“你不累吗?”马车前,董策斜靠在驾台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捧着书籍正无精打采的看着。
“不累。”方淑蔚倔强的说完,眨眨干涩的眼睛,继续警惕的盯着路人。
董策对此是无可奈何,也就任由她了。
不是方淑蔚闲的没事干,实在是这年头有贼心的人太多,特别到了荒僻地段,那怕你在官道上,他们也照样敢偷敢劫。
最主要是他们就两人,却带着五匹马,一辆车,而且马车锁得严实,一看里面就是装着重宝,如何不惹人眼馋?
一开始,他们险些吃了大亏,虽然有马车的后视镜观察,可对方下手太快,而且一出手便是夺走了方淑蔚的小黄!
若不是草原马也善于奔跑,加之方淑蔚在马场精学了骑术,恐怕真就让歹人得逞了!
出了这件事后,董策也不得不注意一下,东西也不让后面两匹马驮了,他弄了一些材料自己改装了一个鸡笼车,其余食物则一起放到车前,并加了一匹马拉车。
草原马自幼在马群中长大,而且贩卖到中原后就被阉割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打起来,否则换做没有阉割的西南驮马,你让它们聚在一起就少不了争斗或者交合!
这也是中原养马的弊端,动不动就阉,特别是战马,不论公母都被阉了,并且还胡乱配种,也不知道董策的马场能否改善,否则不知要流失多少良驹啊!
“吁!”董策突然一拉马缰,坐直身子放下书,向一位骑驴而来的老人问道:“老丈,此去郢州还有多远?”
老人闻言,一拉缰绳停下毛驴后,指着后方道:“前面十里便是郢州关卡了。”说完,老人下意识看了看董策的马车与马匹,不由眉头一皱,最后扫了一眼方淑蔚后,立即对董策道:“我说公子啊,你们就两人便携如此多贵重之物,可要当心啊!”
“多谢老丈提醒。”董策拱拱手,随口又道:“不过这光天化日的,又快到郢州地界,应该没有宵小之徒了吧。”
“唉,年轻!”老人摇头一叹,道:“现在不是以前了,自武昌府令王大人辞官归乡后,这两年郢州是越来越乱了,而且三个月前,太平道以符茶丹丸毒害百姓之事被揭破,致郢州及附近州府所有太平道观都被打砸,符茶丹丸也被劫一空,私下贩卖窃取争夺,乱,全乱了啊!”
老人长叹一声,挥挥手与董策道别,坐着毛驴往北而去。
“策郎,那位老人家说得不会是真的吧?”方淑蔚担忧道。
“他说的还是轻的了,事实比这严重了不知多少倍,走吧。”董策一甩马缰,马车继续南行。
郢州,也就是曾经的荆州江夏郡,后世武汉。
董策走这条路自然是为了安全,他不可能去宁州,那里认识他的人太多,只能从这里顺江而下,折往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