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蓁儿,新年快乐…(1 / 2)

连蓁注意到他夹在手指间的烟在轻颤,他的手在抖,他在害怕,在内疚、在自责…。

烧了许久的烟灰眼看着就要掉落在他手背上,连蓁下意识的抓住他手,“小心,别烫着”。

申穆野抬头看了眼那只手,她的手在寒冬里小巧温暖,他的眼神随着她手慢慢往上移,澄若秋水的眸间浮着安静的关切姣。

连蓁也看清楚了他的脸,他脸颊处好几处都被擦破了皮,也没上药,“我去给你拿点药水”。

“不用”,申穆野打断她,“上楼去陪泉泉吧,他要是看不到你说不定会哭”籼。

“泉泉也好久没见到你了”,连蓁压低了嗓音,“我相信你已经尽力了,你也说过,你的技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上次我和你一块去欧洲,我还听你们飞机上的空姐说你的技术是所有飞机师里最好的,这世界上很多事本来就超出了人的范围类,我宁愿相信…如果今天不是你架势这架飞机,受伤、死亡的人会更多”。

申穆野怔了一怔,看着她坚定的神情,他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他离去那日时,两人都是冷冰冰的,他以为她定然不会关心自己,可是没想到她会在家里等他到这么晚,还会安慰他…。

他低头将烟丢了,拍了拍她手背,连蓁站起身来,“我去拿药水,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他点点头,连蓁把药箱和他换洗的衣物也拿下来,轻轻敲了敲里面浴室的门,他伸出只手臂,将毛巾和衣服拿了进去,穿上干净的衣物出来,连蓁沾了些碘酒擦在他伤口处。

她动作轻柔,眸色专注,“疼吗”?

“这段疼…和那些乘客的疼算什么”,申穆野不是滋味的嘲笑了声。

连蓁不知道该从何处安慰,她将药水瓶拧好,坐到一边,“你睡吧,我陪着你”。

申穆野很复杂,“不用…”。

连蓁固执的摇了摇头,“以前我爸丢下我们一家人离开的时候,家里欠着很多赌债,我很难过,我跟别人说我想静一静,可是当别人真的走了,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才觉得更难过,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不是太会安慰人,不过我觉得最好的方法就是陪伴”。

她眼中的真挚让申穆野动容,“我以为…你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连蓁突然觉得眼眶酸酸涩涩的,“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

她声音太小,申穆野心事重重,倒没仔细听清,不过不得不承认,她今夜的关心让他心里温暖了许多。

“还是我陪你上楼去睡吧”,想着孩子一人在楼上,到底是不放心。

上楼后,他虽是疲倦的极了,可睁开眼脑子里都是白天里那些人受伤急救的画面。

山脚下,还依稀能听到花炮声,连蓁也没睡着,两人很久没有这样挨着一块睡了,一个侧身,便能碰到他肩膀,闻得他身上熟悉的气味。

她知道他没睡着,连蓁没打搅他,她自己也睡不着,不知躺了多久,她感觉到他轻轻动了动,往床边上挪去。

她睁开一条眼缝,看到他走到书柜前,那上面除了摆放着书籍外,还有他各种各样的飞行奖项,有七八座,有在澳大利亚得的,还有香港得的,欧洲的,连蓁第一次看到那些奖项的时候,无不惊讶,他还那么年轻,便能获得许多老飞机师都没得过的奖项。

他拿起其中一座,低着头慢慢抚摸着,眉头在夜色里寥落。

连蓁想起白天申家人说的话,生这样的事,不管调查结果如何,他在这个圈子里也已经是名誉扫地了,想要开飞机是不大可能的了。

她突然为他感到心痛,对他来说恐怕不仅仅是愧疚那些乘客的意外,还有一个飞机师的名誉和尊严,失去这些,才是最难受的。

她没有去打扰他,到外面天色翻起鱼肚皮时,她才慢吞吞的揉着眼睛坐起身来,问道:“你什么时候起来了”?

“刚才”,他从沙上站了起来,语气很轻,显然怕吵到孩子。

“再睡会儿吧”,连蓁没有戳穿他,只是柔和的劝慰。

“不睡了,我去外面散散步”,申穆野站起身往门口走。

连蓁皱眉,连忙掀开被子跟了上去,“好啦,其实我知道你昨晚根本没睡,你前天晚上也是在飞机上,按照时差来算,你已经两天没睡了,你又受了伤,

不好好休息怎么能好起来”。

申穆野心里头掠过丝疑惑,再仔细一瞧,现她眼眶下一圈的青,顿时明白过来,“你一直没睡”?

连蓁窘,刚才也是一时情急才会说的,索性一咬唇,拉了他衣袖,“去睡”。

许久不见她那倔强的模样,让申穆野微微心软,忽然弯腰将她抱到床上,“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也要睡”。

连蓁乖巧的点了点头,申穆野拂了拂她秀气柔软的眉头,英挺的嘴角上勾着丝无奈,“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你不是说再也不相信我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关心我,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连蓁想起纪华菲说过的话,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轻刷过他手心,“那我对你来说又算什么,一会儿好,一会儿冷漠,明明是你和叶娅茹纠缠不清,却说我没有把你当丈夫,一声不响的就跟我说要飞去欧洲了,去了后每次打电话除了问泉泉外也从来不会问问我…”。

她的声音沙哑起来,眼眶泛起红,她咬着唇角,眼睛里藏着委屈、怨恨、还有担忧…。

他不明白,她的冷漠是更需要他的靠近,只有他不断靠近,她才能感受到他是在乎自己的。

申穆野沉默良久,喃喃的说:“我以为你不稀罕”。

“怎么可能不稀罕,你也不知道听到飞机失事的消息,我有多怕”,她捶打了下他,不知道这些日子每次接到他电话心里就像有无数只爪子在挠一痒,又痒又痛,想多与他说些,他又总是三言两语的挂了。

“我是真不知道你的心思”,申穆野心乱如麻,见她此刻再怀里半嗔半怒的模样,睫毛上挂着泪珠,他心里砰的一动,用指腹轻轻将她眼泪擦去,手沾着那滚烫的泪珠一直烫到他心里。

她仰头看着他,大眼睛里酸胀的疼,颤抖的红唇好像在邀请着他。

他心头柔软,右手抹了抹她唇瓣,揉出了一抹胭脂色,温热的唇贴了上去,原本只是想浅尝即止,可当她手抱住他时,心里的壁垒像突然被敲开了一道墙,一股不经意的干涸窜进喉咙间。

他脱了鞋子,爬上去,用最亲昵的方式去感受女人惑人的气息、罂粟般的芬芳。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许久没有碰过女人,尤其是他尝过这个女人的滋味,是动人的、甜美的,还有丝紧张的青涩。

他犹记得第一次和她在别墅酒店的那一夜,他是几乎溺死在她身上,不过他知道那夜她是叫着厉冬森的名字,总归是不爽,甚至还有丝气愤,她那么主动,也是把自己当做厉冬森了是吧。

后来也总是带了些强迫的味道,现如今,再次这样深切的品尝着她的味道,竟是觉得身上疯狂的因子开始涌冒了出来。

他粗狂的呼吸绵延在她脖颈、锁骨上,碾压的她泛起了疼意,连蓁眼眶里再次涌上泪意,双手挠了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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