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紫草问出这句话后,媚儿就笑了笑:“当年我是被送到京城去的,一开始还算顺利,没用几年就爬上主子的床,后来被主母拿住一个错,直接将我送进了大狱,那女人原是想让人在狱中把我折磨死的。幸好之前那主子还算有些良心,暗中托人保了我的命,让人将我从京城的大狱换到这边,然后就这样了。你呢?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紫草想了想,便将自己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呵——”媚儿有些幸灾乐祸地一笑,“杀人罪啊,弄不好会被杀头的。”
紫草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媚儿又有些羡慕地道:“不过你运气好,跟了个好主子,竟能亲自到这地方看你,估计你就想死也不容易。”
紫草忽然问:“你在这多久了?那边,没再联系你了?”
她指的是花蕊夫人那,她们都是花蕊夫人放出去的棋子和诱饵,可眼下看着,无论是她还是媚儿,都已是半路夭折。
“不知道,快一年了吧,在这里谁还去记时间。”媚儿说着就轻轻哼了一声,“如今的我还有什么用,以前那地方是不可能再接受我,我在这牢里虽看着是贱命一条,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要想好好地走出去,却不是轻易的事。那园子里的人那么多,那边何必为我费这等力气。”她嘴上虽是说得无所谓,但语气里却还是隐隐透着几分不甘,没有得到过,就不会明白失去的痛苦。她曾经享受过令人羡慕的锦衣玉食和让人嫉恨的宠爱,再对比眼下的处境,以往的那些锦绣繁华,每想起一分,心里的痛苦和煎熬就会多一分。所以,只能装着无所谓,然而如若有可能,她愿意付出一切努力来得到脱离这里的机会!
所以,紫草是她的机会。
刚刚她一眼就看出叶楠夕的身份不一般,不说其身上的穿着和气度,光看她能进来这里,对紫草说出那两句话,她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两人都不说话了,于是这牢房内只听那边那几个女人投双陆棋子的声音,不时伴着几句粗俗的叫骂声,听得久了,总令人生出许些烦躁和焦虑。再过一会,有人送饭过来,也不知是早饭还是午饭。紫草原以狱卒只是从窗口那将放送进来,却不想,门却被打开了,然后就瞧着刚刚那个牢头也站在门口,并往她这看了过来。紫草心里猛地一跳,身上蓦地就冒出一层冷汗,只是就在这会,媚儿忽然站起身,抬手将耳边的丝勾了一下,就朝那牢头走去。
里面那几个女人没什么反应,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那狱卒一将饭搁下,她们就都扑过去抢。而对于被带出去的媚儿,则连看都不看,似早已见怪不怪。
门又被关上,一会后,门外就传来隐隐约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混杂着牢房里令人作呕的气味,紫草忽然间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将头抵在膝盖上,将脸埋起来,这种压抑的,沉闷的,如似站在悬崖上的感觉,她其实很熟悉……
如果她遇到的不是三奶奶,如今是不是也会落到如媚儿一样的境地?
叶楠夕出了府衙后,微微抬起脸,忽觉得这春天的阳光,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变得这么刺眼了。她眯了眯眼,就收回目光,然后急步走到自己的马车旁,只是还不及上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了她一声。
“夕娘!”那人的嗓门不小,听得出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和担忧。
叶楠夕转头,便瞧见陆真拽了一下缰绳,就让马在她前面停下。
“你怎么过来了?”叶楠夕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陆真就已翻身下马,上下打量着她问:“你没事吧?”
叶楠夕摇头,却这会,又瞧着前面还有一人骑着马往她这过来,那人却是萧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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