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五奶奶也跟着打了个哈哈,止住姚大*奶再继续往下追问,叶楠夕心里有疑,也只得忍住。
……
“什么时候了?”用完晚饭,在庭院里走了很长时间,直到末年第二次来请他进屋去时,燕乾才问了一句。
末年道:“已经快亥时了,降霜了呢,三爷进屋里去吧,很晚了。”
燕乾却又问:“今晚有月亮吗?”
末年抬头看了看,便道:“有,但那月儿并不亮,估计明儿是个阴天。”
燕乾又站了一会,然后才转身往屋里走去。末年跟在后面,却走了两步后,又回头往大门那看了一眼,三奶奶,今晚是不过来了吗?
进了屋,燕乾脱下身上的披风,然后走到临窗场长炕那坐下,随后拿起旁边的一本书,却摸了摸那书皮后,又慢慢放下。养了几十年的习惯,需要一点一点的改变,她过来之前,他夜里偶尔会抚琴弄萧来温养急躁的心性,但今晚,却无一丝那样的兴致,心绪隐隐不宁。
末年走过去,低声劝道:“三爷先歇息吧,这么晚了,三奶奶那边没准有什么事,应该不会……”
燕乾却打断他的话:“你替我写一份信,明儿一早就送到大胡子那。”
末年愣了愣,然后才应下,走到桌案边研磨。
一刻钟后,末年将信封好,然后有些担忧地问:“三爷,那凤十三娘说的会是真的吗?”
燕乾背靠着引枕,沉默许久才道:“凤英杰待她这位姐姐甚是亲厚,当年也是凤英杰安排人从凤九娘手中将她救走,前两年凤家禁足她后,也是凤英杰偷偷送她离开。”
听三爷这意思,那这事八九成是真的了,末年心头直跳,一时竟说不清该喜还是该忧。喜的事,三爷眼睛的解药终于有了眉目,忧的是,凤十三娘对此提出的要求实在太过分。当年她被凤家禁足惹了笑话,本是她咎由自取,哪想她却将这事怪到三爷身上!
片刻后,燕乾开口:“点香吧。”
末年回过神,忙应下,只是他刚打开香盒,燕乾突然又道:“等一等!”
末年不解,正待要问怎么了,却片刻后就听带外头似乎有开门的声音,他一怔,忙放下手里的香盒走出去看。
“三爷没歇下了吗?”叶楠夕进了庭院后,瞧着末年站在廊下朝她这望过来,便快步走过来问道。
“正打算歇,您,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末年一惊后又是一喜,然后慌忙让开身请她进去“刚刚我正要给三爷点香了,可巧您回来了,不然今晚这炉香指定烧得不好。”
“姚府来了客人,我陪了一会便晚了。”叶楠夕一边说,一边进了屋。
燕乾还坐在那,并未起身,甚至没有往这边看过来。
叶楠夕看了他一眼,就走到香几那,末年微欠了欠身,就悄悄退了出去。
“三爷今儿身上好些了吗?”叶楠夕一边摆弄香具,一边道“长安很关心你呢,下午本是要随我一块过来看望你的,却正好赶上姚府来了客人,直到天黑后我才得脱身,便没带她过来。”
“我已无碍。”燕乾顿了顿,又道“长安,你教得很好。”
叶楠夕未应声,专心弄香,燕乾听了一会,还不见她出声,有心想多问两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得心里轻轻一叹。
“长安六个月时开始长牙,结果却烧了整整三天,孩子小,不能瞎吃药,夜里睡得不安稳,总是不停的哭,浑身都烫,当时把我吓坏了,没日没夜地守着。”叶楠夕点好香后,将香盒盖上放好,然后抬起脸接着道“我是在她快两岁的时候,才知道她爹没了。当时我在屋里哭得黑天黑地,出来后,却听到她忽然喊‘爹’,那会儿谁也没教过她这个字,结果才知道原来她喊的是一只蝴蝶,那天她笑的可开心了。”
燕乾呆呆地坐在炕上,他想站起身走过去,但四肢却似完全僵住了一般,动不得分毫。
“她三岁的时候,有媒人上门给我说亲,却就在那当天,她在家里好好的就摔了一跤,那孩子平日里是极少哭的,那一次却哭得让我心都碎了。她长到五岁后,就开始问我,为什么长安没有爹爹。”叶楠夕说到这,就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走到燕乾跟前,看着他问“三爷博览全书,见多识广,教教我应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燕乾喉咙哽住,放在膝上的手微微颤抖,他张了张唇,却觉得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言语都那么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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