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的大姑爷曹广是做车马行的,前两年开始就打算在遥郡这开一家分店,于是这两年准备好一切后,趁着段家四姑娘嫁入姚府的时机,曹广新的车马行便跟着开张了。段家的大姑奶奶曹段氏是个醋坛子,因担心丈夫在遥郡这被狐狸精勾走心,败了家业,因此曹广过来遥郡打理生意的这一年,曹段氏也跟着过来了。
而曹段氏过来遥郡后,又借着姚大*奶的关系,结实了凤家的四奶奶田氏。说起来两人也就只见过几次面,还不算多熟,但今日曹段氏在家办了个烤鹿肉的小宴,却特意请田氏过来做客。田氏这几天在家里也着实是闷得慌,虽觉得有些突然,但也没多想,正好凤英杰也不在,于是打扮好后,就携着丫鬟出门去了。
原以为曹段氏还请了别的夫人,不想过来后,现就自己一个客人,田氏略有些诧异,同时又隐隐有些得意,单独宴请,说明对方对她另眼相看。不过她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许是曹段氏有事想求她,于是暗暗告诫自己一会需得留个心眼,千万不能随便应允什么事儿。
只是不想,曹段氏提出的事,却令她恨不能当场就做主点头答应。
原来曹段氏今日请她过来,是找她打听一下凤十三娘,有意给做个媒。田氏心中激动,这段时日,她在凤十三娘那着实吃了不少闷气,偏吃了气后,无论是在凤十三娘面前还是在丈夫面前,她都不能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满。所以在凤家,若论谁最希望凤十三娘早点嫁出去,定是非她莫属。只是因凤十三娘这几年闹出的事,以至于如今无人问津。
说起来,为这事,田氏是愁坏了,她可不想在凤家日日跟凤十三娘相处下去。所以,当听到曹段氏有这个意思时,她即表现得非常配合。
曹段氏笑眯眯地道:“难得跟你谈得这般投机,应该也将十三娘一块儿请过来的。对了,明儿我要去广华寺上香,听说那寺里的梅huā开得极好,明儿你也带十三娘一块儿上香去,到时咱们几个在寺里品茶赏梅岂不好。”
田氏很想应下,只是却叹了一声:“怕是要让您失望了,十三娘这几天不在府里。”
曹段氏忙问:“不在府里?是去哪儿了?”
田氏摇了摇头:“这我倒不清楚,她出去的时候,也未曾跟我说一声。”
曹段氏面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她先给田氏斟茶,然后才笑着道:“一个姑娘家出门好几日,难道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出去了?你跟十三娘的感情应当是最好的,十三娘走之前,多少会跟你说些什么,不然这样老太太和太太能放心。”
田氏回过神,顿觉得刚刚自己不知不觉就流露了对凤十三娘不满的情绪,生怕曹段氏会断了这份说媒的心,忙笑着道:“是说了,刚刚我一时记差了。”
“哦,说什么了?”
“前几日,我去找她聊天的时候,她倒是跟我说过一句,十一娘的祭日快到了,她想去祭拜一下。凤家的十一娘早在我嫁过来之前就已经不再了,所以十三娘说这句话时,我也没怎么留意,现在想想,十三娘定是去祭拜十一娘去了。”
曹段氏是刚过来遥郡,对凤家不怎么了解,故而听了这话便好奇问道:“原来是这样,不过那凤十一娘是什么事过世的?”
田氏想了想便道:“很早了,估计走了有十年了。”
曹段氏叹道:“到底是姐妹情深啊,都十年了还想着去祭拜,就冲这份情,十三娘就是个难得的姑娘。“田氏心里一喜,忙点头附和,是真恨不能现在就让凤十三娘嫁出去。
……
送走田氏后,曹段氏便找到曹广这边,将刚刚从田氏那打听到的话都说与他听。曹广认真听完后,又拣一些关键的点问了一遍,曹段氏有些不耐烦,心里也起疑,就怒道:“老爷这般关心,难不成有意提亲的那家公子是老爷自个杜撰出来,实际上是老爷自个动了心思?说起来那凤十三娘虽名声有损,但容貌却是上乘的,老爷若是有意,那可要多费点心思了,凤家的姑娘即便声名有损,却也不大可能会给人家当妾。”
曹广皱眉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成何体统,我这都一把年纪了,你你,你真是……”
曹段氏还是有些不快:“若不是老爷,那到底是谁家公子?都有意提亲了,还遮遮掩掩的,忒奇怪!”
“还不是担心这事最后没成,怕让人看了笑话。”曹广说着就摆摆手“总归今日有劳夫人了,我去车行那看看,夫人先歇着吧。”
曹广出了宅邸后,往车行的方向走了半条街后,就忽然转了个方向,进到一家当铺里面。
“三爷。”
“如何?”
曹广点点头,走进两步,低声将自己打听到的事一五一十地道出来,随后又补充道:“前些日子一直有人盯着凤十三娘的,只是前几日凤英杰送凤十三娘出去,咱的人跟不及,就没盯住,如今都在找呢,属下刚刚过来时,已经派人去十一娘的坟墓那查看了,一会就能有消息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