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摇头,干笑着扯开话题:“王爷觉得味道如何?”
“勉强凑合。”
这男人……
如果王府里厨子做的菜只能算勉强凑合,为何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见他换人?
分明就是故意找她茬儿呢吧!
她嘴角抽搐了几下,咬牙道:“那还真是多谢王爷不嫌弃了!”
“不必客气。”
从吃这些菜开始,男人的唇角始终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心情不坏的模样。
苏紫染静静地看着他,男人没让她坐下,她自己也没提出要坐,就这么微歪着脑袋站在一旁,神色平和而安然。
翌日晚间。
灯火阑珊幽幽,街上人潮拱动,一道青衫人影跟着前面一个中年男子进了客栈,定下他旁边的那间卧房。
之后每夜,青衫公子都会在那人入睡之前途径他的卧房一回,而每回路过,说的话题不外乎是私盐买卖。
中年男人起初还有些愕然,怎会有人如此堂而皇之地议论这种触犯律法之事?
一直以为是刚好附近没人,可后来偶然有一次却被他看见,就在那青衫公子的周围,还聚集了几个普通的客人,也就是说,那青衫公子根本不怕被人听见!
怎会有这么大胆的人?
到底是有多大的势力,才敢在天子脚下干这种禁忌的勾当?
直到第十一日,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邀了青衫公子进屋详谈。
这一夜,苏紫染回睿王府的时候心情大好,她就是那个青衫公子,而那中年男子,就是容恒所说的那位巡抚!
不要人牵线,那就只能自己上,可贸贸然地凑上去又容易遭人怀疑,所以她特意在那人进京的时候找机会让他注意到自己,甚至还让人心甘情愿地找上门来。这么一来,她要入手私盐生意就简单得多了。
接下来的目标就是齐家!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她真的得天眷顾,那位巡抚和齐家竟也能扯上那么点关系。
为了拉拢他这位神秘而又极端阔绰的爷,也为了给自己找个更硬气的后台、好让以后做起事来更方便些,在她有意无意地怂恿推波之下,那位巡抚已经决定去游说齐家参与进这桩买卖之中。毕竟仅靠他一个巡抚在朝中的势力关系,这生意也没有办法做得太大。
她想,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明天就能见到齐环渊的弟弟齐山了。
踏入清风居,屋子里竟是灯火通明,苏紫染微微一诧,似乎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自从全素宴之后,她就再没见过君洛寒,哪怕是像王府中偶遇这样的情形,两人也不曾生过。一方面,有了上次被跟踪的经验教训,她白日里几乎足不出户,直至晚间才会偷偷跑去那间客栈,但停留的时间也不长,所以并没有什么机会碰到他;另一方面,这个男人最近大约是忙于朝事,又在霓裳那边分不开身,所以没空来找她的茬儿。
他不来正好,省得她办事的时候会有牵绊——这些天,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这屋子是什么情况?
夕暄应该不至于为了迎接她将这整个院子都点亮了吧?
狐疑地将房门推开,视线在房中缓缓扫了一圈,并没有见到君洛寒的身影,她顿时松了口气。只是还未及进门,肩上蓦地被人一拍。
她本能地反手一掌挥去,却在侧身时瞥见男人冠玉般的面庞在灯火映射中忽明忽暗,凤眸深深,喜怒不明。
“王妃的反应倒是挺快。”男人嗤了一声。
苏紫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因为刚才那一掌被他握着,颊上一热,她悻悻地往后退了一步:“并非有意冒犯王爷,只是王爷走路没声儿,叫人误以为是野猫,所以才……”
“野猫能窜上王妃的肩头?”男人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
“这不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么?王爷就当我是异想天开好了!”苏紫染撇了撇嘴,话锋一转,问道:“王爷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本王只是来提醒你,别因为成天偷跑出去就把正事儿给忘了,后日良王大婚,你要随本王一同出席。”
苏紫染一怔,她最近果然是糊涂了么,竟连良王大婚这么重要的事儿也险些给忘了!幸亏见齐山的日子定在明日,若是撞到后日去,她可怎么办?
只是……
她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这男人现了她偷跑出去的事儿?
“王爷为何如此关心我,成天找人盯着我的行踪?”
“王妃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吧?”男人嘲讽地斜了她一眼,从十几日前开始,他就将那些派去盯着她的人全部撤了回来,能现她最近天天出府的事儿不过是巧合罢了,“难道王妃以为翻墙就不会被人看见了?”
苏紫染恨恨地咬了咬牙,翻墙还会被现,难不成要她钻狗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