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日,苏紫染几乎都是在床榻上度过的。
离开睿王府之后,本打算回城郊别院,礼哲还在那里,也算是她目前仅剩的一个慰藉。只是没想到,那一夜喝得烂醉如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现自己身处雪炎的别院中了。
还记得那一夜她心情不好,似乎迁怒了雪炎,可那人却陪她喝了整整一夜的酒,还把她带了这里——这个熟悉的地方,似乎每次在睿王府受了伤都会来这里,上一回是中毒,这一次是心伤。
这三天来,雪炎也不打扰她,只是任她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只有在每日三餐的时候才会差人进来送饭给她,自己却从未进来过,兴许是怕她不高兴。
不是没想过要离开,可整个人都懒得不想动,混吃混喝地待在这里,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怔怔地盯着床顶了许久的呆,她终于如梦初醒般地在自己额上用力拍了一掌。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
额上红肿,她慢悠悠地掀了被褥,起身踩上绣鞋,拎了件雪炎为她准备的衣裳,拾步朝门口走去。
拉开房门,院子里,一袭紫袍长身玉立,高贵邪魅,单单是站在那里,就已是摄人心魄。
蔚蓝的.小说 天空日头高照,金色的阳光遍地直撒,徐徐清风拂来,似乎也吹散了连日来心中的阴霾雾霭。
听到身后的开门声,雪炎微微一怔,顿了许久才慢慢转过身来,视线触及她纤瘦的身子,眸光微微一敛,嘴角勾起一抹艳绝的笑容。
“阿紫,你起来了?”
苏紫染点点头,慢慢朝他走去,裙裾在夏风中轻轻曳动,如同盛开到极致的白莲,步步生姿。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不语,一个怕对方仍有怨言,一个却是不知如何开口,久久地沉默,寂静的空气中落针可闻。
突然,一阵巨大的兵甲撞击声传入耳膜,在这凝滞的氛围中显得有几分诡异。
苏紫染皱了皱眉,看着他的眸光中含着一丝疑惑、一丝担忧,她率先别开了视线,拾步朝大门的方向而去。
身后一阵衣袂簌簌,还未等她走到门口,已有一道翩然紫影越过她向前走去,在离大门几步之遥的地方,却又蓦地停住,缓缓转身,眉心微微一凝:“阿紫……”
看懂了他目光里的担忧,苏紫染耸了耸肩,神色如常地轻声一笑:“怎么,到了这时候,你以为我还会执迷不悟?”
“你不会。只是我怕他太过执着,你终有一天还是会回到他身边。”
苏紫染看着他,没有接话,深幽的瞳仁慢慢朝门口掠去,轻轻敛眸:“雪炎,先看看外头怎么回事吧。”
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再度转身。
恰在此时,大门被人用力地叩响,一下下杂乱无章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焦急与不耐。
雪炎再次顿住脚步,心中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虽然不知来人究竟是谁,却又隐隐地觉得自己不该去开这扇门,几乎就要转身将那女人带离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