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容府的马车上,诸葛沐皇看着皇甫云轻失神的把玩着手中的植物,眼里划过兴味:“在想什么?”
“在呆。”皇甫云轻细白的指尖微微的戳了戳手中不知名的花朵,哼哼,它开的生机勃勃,她快被这蒸汽给蒸晕了。
接近傍晚,白日的余温一层一层蒸,热意贴近皮肤,不多时,肌肤上便多了一层薄汗。
“柳离墨让你给他说情,你确定要去?”诸葛沐皇蹲下身子,打开窗户的一个角,让新鲜的空气透进来几分。
“去啊,不过不是明天,大概是后天。”
“那明天做什么?”
有花美无边,她低头细嗅花香:“妖清歌说要到府上找我,一早约好,让我在府邸待着。”
懒散的薄风吹过皇甫云轻的丝,诸葛沐皇的内心却是一阵燥热:“妖清歌?”目光漂移了片刻,再也耐不住心里的不满:“那今日我不回去了。”
“那你去哪?”
“公主府。”诸葛沐皇一字一句道。
“这感情好。以前不是有这顾忌那顾忌吗?现在没有了?”皇甫云轻好奇的看着诸葛沐皇,这个男人,虽然相识也就是最近这么几个月,但是她知道他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
虽然对待敌人可能是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但是对待自己确是克制有礼,哪怕对她的感情再强烈,也不愿意突破那一层枷锁,她有些感动,也有些好奇,她的魅力还不足以他产生冲动?
“媳妇儿都被别人觊觎了,这个时候要什么顾忌?”他无言良久,半响开口,却带着一丝戏谑。
马车外喧闹的叫卖声打乱了诸葛沐皇的话语,皇甫云轻却是清晰的听见了这话,只是笑笑:“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你还记得吗?”
“记得。”诸葛沐皇知道皇甫云轻说的不是两年前的那次,而是几个月前在北漠边境的那次。
“那时候,我便知道你是不畏惧世俗枷锁的人,你的属下在为你卖命搏杀,你都能笑的出来。现如今,却为何紧张了?”
六月正好,树木葳蕤,窗外夏蝉嘶吼,声声如泣如歌,诸葛沐皇略微恍惚,低头,在皇甫云轻红艳的唇上落下一吻:“因为怕无时无刻都存在的情敌啊。”
“像我这种占有欲极强的人,看到你在乎别人和别人有说有笑,就会生气。看到你忽视我或者是因为别人的事情冷落我,就会嫉妒的要死。爱上了你,对我来说,就意味着占有。但是……”
“但是什么?”她好奇。
晶莹剔透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但是你太会招惹人,不能对你火,只能对情敌开炮。”
*
“主子,容府到了!”
这么快?
“那我先下车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诸葛沐皇看着她下车,看着她的身影进入了容府,一直压抑的脸色这才变得苍白:“允墨,进来。”
“尊上。”
允墨看见诸葛沐皇有些苍白的面色,顿时间变了脸色:“尊上你这是,病了?”
诸葛沐皇身穿乌黑云袍,高大的身子侧睡在软塌之上,黑如深渊的眸子此时满含阴翳,关是对视便已经让人胆怯三分:“陆景琰呢?”
“陆大少这几日不知去哪里采药去了,他交代一会来就会给尊上送药,让尊上你先等等。”
诸葛沐皇点头,思考片刻道:“这事,不要让轻儿知道。”
允墨意外:“尊上你是要瞒着夫人?但是你这病情必须追本溯源,免不了要亲自回北漠一趟的,你确定可以瞒的了?”
“她今日本就烦心事多,若是本尊告诉她,她必定会乱了分寸。”
允墨有些细微的不满,忍不住为诸葛沐皇说话道:“可是尊上你前些日准备聘礼,把无数珍宝都搬到了郊区的地下藏宝库,夫人说日子往后推你就往后推了,如今这鬼泽大帝加强了戒备,端期之内,部署的势力几乎不能动要怎么护送您安好的回到北漠?”
“不动就不动,他们想要本尊的命,尽管来便是。”诸葛沐皇深邃的眸子已经笼罩上了阴森诡异的黑,染上了野兽般兴奋的眸光,如同遇到劲敌一般,泛着幽红森绿的光芒。
“诸葛彤那里,你去仔细查查。”
允墨点头,对上了诸葛沐皇的眼,感觉有些脊背凉,忍住内心的惊恐说道:“夫人似乎也有派人去调查四公主,尊上你可知道?”
“意料之中。”眸中带上了邪肆的笑意,诸葛沐皇手缓慢的抚摸过刚才皇甫云轻把玩过的花。
她的性格,怎么可能让危险因素出现。
诸葛彤获得了花试,怕就已经让轻儿放在了心上。毕竟轻儿此次的目标,是让月落成为英豪大会的冠,拿到边疆开采权。
“意料之中?君上你说夫人她是不是有登顶皇位的意思?”允墨想了想,还是出口问道。
但对上诸葛沐皇血腥杀伐的眼,却猛地感觉到被人扼住了喉咙,森冷刺骨的阴风一阵一阵的袭击了他的身体,当诸葛沐皇的视线移开时,允墨才惊觉自己刚才恐惧的都没有去呼吸。
“你怕本尊?”
“属,属下……”
诸葛沐皇冷笑:“允墨,有些事,不该你管就不要过问。”
“属下知道。”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