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吧,我替长姐受死。”
这一切都是报应,只希望报应是在她的身上,而不是长姐。
错爱一生,不如就此离开。
“晋婉兮,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千万不要挑衅本殿,后果不是你承受的了的。”
“是嘛,你不愿意的话,我自己来。”
一道血痕从晋婉兮的手腕中浮现,猛然间血澎涌而出,歇在她肩膀和手上的鸟兽瞬间惊飞。
咕噜咕噜的鸟鸣声响彻在海域的天空,仿佛是知道自己的主人受了伤。
“太子殿下,不如一命换一命,你杀了我,留了长姐一命,晋府欠你的,我来还。”
北堂司言看着晋婉兮手腕间的血色,眼一寸一寸的缩紧,上前一步,捏住晋婉兮的手腕上端,语气冷酷:“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敢动晋家麽?你有什么资格替晋婉月赎罪?”
“凭我是她的妹妹,北堂司言,晋府于西陵,就像是月落的颜府,百年诗书鼎盛的清白氏族,如果你灭了晋府,相当于动了西陵的精神信仰。如果你真的非报复不可,就取我的命平息你的仇恨。”
手中的断刃移动,晋婉兮眼睛都不眨一下,往自己的手腕划去。
北堂司言怒上心头,飞快的拍掉了那染着血迹的锋利匕。
“先止血。”
“没有准备活,为什么要止血?”
“晋婉兮。”北堂司言怒上心头,一字一句的叫着晋婉兮的名字,眼中的怒火快要冒出来。
晋婉兮忽然笑了,退后的脚步一顿,就站在渡口的边缘看着北堂司言,她的身后便是无垠的海。
“我知道我的名字,北堂司言,错爱你十年,是我的错。如有来生,我不愿在爱你。”
“……”
“既然你想要我长姐的命,你便拿去,如果我和长姐同时死去,爹爹娘亲一定会替我们报仇,你的太子位还不知能不能做稳呢,失去了民心,失去了晋府支持的太子殿下,是没有未来的,我清楚,你更清楚。”
没有称谓,她不在叫他太子殿下。
一口一个北堂司言,让北堂司言本人有些错愕,但是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没有生气。
“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你先止血。”
“止血?这血有什么好止的,晋家的女儿不怕生,更不怕死。”
“我真是小看你了。”北堂司言看着晋婉兮这般风骨,内心不知是什么感受:“晋大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是啊。”晋婉兮忽然笑出了声,眼神涣散,低头看了眼手腕中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爹爹说,爱一个人,只要无偿的对她好,没有心眼和手段可以,喜欢就要嘘寒问暖,犬马之诚就好,所以长姐学会了爹爹对娘亲的深情,认定了一个人就再也不会放手。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让长姐心甘情愿的为他解药,甚至是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么我,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
“是谁?”
“是谁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嗯?既然你想要皇甫公主的消息,我就偏不给你,反正都是要快死的人了,对你大不敬,你生气又如何?大不了……大不了死在你的手上,得不到你的爱,死在你手里,大概也是我能和你仅有的牵连了吧。”
晋婉兮痴痴地笑了,海上一轮染红了半边天际的朝霞美得惊心动魄,染红了她的,她的脸,也染红了她的心。
“这辈子死在你手上,下辈子你就是我的仇人,有这仇恨,下辈子我再也不会再喜欢上你,再遇,我们就是仇人。”
北堂司漫声的笑着,向着晋婉兮走去,琥珀色的眸底却猛地冰冷如同霜降:“想的美,晋婉兮,让你死在我的手上然后成全你?你做梦。”
“做梦不做梦不需要你提醒我,反正今天我也不想活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就不怕你死了,本殿毁尸灭迹,让晋家主,晋家主母再也见不到你。”
“那又如何?”晋婉兮毫不在意的冷哼了一句,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几乎要把北堂司言逼疯。
“我从前这么麽可以现你是这么油盐不进的女人?本殿说了先止血,你耳朵带了麽?”
晋婉兮愣了愣,转过身去不去看北堂司言的脸:“没有。”
北堂司言怒极,一把抓住晋婉兮的手就往自己的怀里带,真是反了天了,晋家主了不起啊,养了两个女儿一个给他戴绿帽,一个把他气得快要疯。
咕噜咕噜。
“咕咕咕。”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刚才那只飞出去的鸟儿又缓缓的飞了回来。
晋婉兮蹙眉,想要去接,却被北堂司言一把抓住了手。
他冷着脸给她包扎伤口,一句话也没有说,熟练的手法带着生硬和嫌弃。
“你别动我。”
“本殿从来没有给女人包扎,你有这份荣幸你应该高兴。”
晋婉兮贝齿咬住唇,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北堂司言近在咫尺的俊脸,却迟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