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啪!
一颗榴莲那么大的粪球直直撞上了辛子谣的胸,还在空里弹了一下,才圆满地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到了既白脚边……
被粪砸胸的辛子谣:“……”
既白眼睛亮:“成功了!”
他兴冲冲地抱起粪球,左看右看:“绿中带金!最高品质的粪球!这一颗就能改造半个篮球场的戈壁滩了!”
辛子谣低头看着她衣服上的被粪球砸出来的痕迹。胸部还隐隐作痛……为了弄到粪球,她也是拼了。
真·粪不顾身。
她有气无力地笑笑,“拿到就好……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兔子想拉……”
话还没说完,忽然猫耳兔们纷纷跳了过来,有些蹦得还老高,然后空中一个旋转翻身……噗噗噗!粪球射到了辛子谣的脸上。
辛子谣:“……”
既白:“噗!……抱歉,没忍住……”
辛子谣没力气谴责他。
她身上全是粪球味,脸上沾着粪球液,脚边全是粪球堆儿……她怀疑未来半个月,所有和她擦肩而过的人,都会闻到她身上那股粪球味儿。
哇哦,辛子渊,一个有味道的年级长。
……
在年级长的义勇献身下,粪球的货源问题算是解决了。
辛子谣身上那股怪味儿,直到第三天,才慢慢淡下来。因为这个缘故,夜里她也不肯继续当人体供暖炉了,还自己找了个新的凹洞搬过去,坚决不和安与冰他们一屋。
既白其实觉得无所谓,那味道是有点古怪,但不算难闻,他挺不理解为什么辛子谣非要搬出去。但安与冰倒是能理解她的想法。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身上一股味儿……就算别人不说,她肯定自己就受不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就变成了辛子谣自己住一个窝,既白和安与冰住另一个窝。夜里冷得狠了,两个大男人各自搂着几只猫耳兔取暖,蜷手蜷脚,可怜兮兮……
时间终于走到最后一天。今天中午,评审委就会派出飞行艇来接辛子谣他们回去,同时也会对他们三天的努力成果进行现场验收。
天蒙蒙亮,辛子谣就醒了。
太饿了。
为了赶进度,昨天所有人忙得晕头转向,连夜赶工。她忙完后困得要命,东西都不吃,倒头就睡,结果现在肚子里锣鼓齐鸣。
像是知道她的需求似的,洞穴外忽然飘来了一阵烤肉香。
她愣了一下,站起身,两只猫耳兔从她膝上跳下来。她抬脚往外走。
外头站的是既白,他手里拿着几串烤食。
她又惊奇又感叹:“你怎么知道我饿醒了?”
事实上既白还真不知道,他只是自己做了吃的,想到昨晚辛子谣没吃东西,就过来碰碰运气。
结果她还真醒了。
于是两个人找个了避风处,面朝着日出的方向,席地而坐。
既白将烤串递给辛子谣,辛子谣接过,尝了口,没盐没香辛料,但至少能填饱肚子。
既白也知道她不爱吃这个,安慰她:“今天下午就能回去了。”
辛子谣:“是啊。”今天下午就能回去洗澡了!
地平线上,太阳露出了一个尖尖角,然后迅速地,越升越高,几乎就几个眨眼的时间,它就整个挣脱了地平线,神气地挂在天边。
新的一天开始了。今天是六月九号,离第一学期结束,还有四十一天。
第一学期结束后,银谷男校里就会少一个人……欧米伽学院会失去它的年级长,八楼东区的802房会失去它的主人。
既白的心沉甸甸的。他转头看向辛子谣,她正安静地吃着食物,两颊微微鼓起,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其实那天他也想揉一揉她的兽耳,但慢了一步,被安与冰抢先了。
既白有点郁闷。回想起来,自从安与冰出现后,自己与子渊独处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以前两个人明明还会经常一起逛超市的……
想到逛超市,既白就想起辛子谣送他的金鱼缸。他把它放在了房间里最好的位置,对鱼缸里的鱼也加倍珍惜。但辛子谣一次都没看过它。她不怎么进室友的房间,只肯在门口敲一敲门,温和有礼,却透着一股疏离。
“说起来,我之前送你的金鱼缸……”
辛子谣忽然出声,把既白吓了一跳,几乎以为她看透了他在想什么,却听她说:“你怎么不用呢?”
他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应该是那天晚上,辛子谣把喝醉的他扶回房里,于是看到了闲置着的鱼缸。
想到那晚,既白心跳又有点加快,他定了定神,解释:“我最近想换一种鱼养,那个鱼缸小了些。”
“这样。嗯,那下次再一起去买吧。”辛子谣也没多想,她原本就是看到圆鼓鼓的太阳,才忽然想起了那个满月形的鱼缸。
想到鱼缸,她就想到第一次见到既白,他脚边躺着一个破鱼缸,本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可扫地机器人刚从背后靠近他,他就差点用玻璃缸把人家砸个透心凉。
和那时候相比,现在的既白似乎变了许多……或者该说是“伪装”能力强了许多?其实本质并没有太大改变。
在她刚当上年级长的时候,驯兽系里有人不服气,私下里想给她颜色瞧瞧,被既白看到了,直接将那人揍进了校医室。事后还和她解释他只是力气比较大。
其实辛子谣并不介意他街头不良(前)的身份,因为她自己在海精市的时候就和一些半黑不白的痞子们打过交道,对这个群体印象还行。她甚至还瞒着辛子光悄悄参加过几场集会。
她不介意,不过既白却似乎很忌讳别人知道他前科不良,于是辛子谣也就不点破,让他继续维持漏洞百出的‘好学生’形象。但有时候她看着他绞尽脑汁的找借口,觉得他挺累的。
烤串挺香的。辛子谣想着,要不就帮他一把?至少在她面前,他就别维持他“老实人”的人设了?
她转过头,望向既白,没想到既白也正看着她。
他望着她,一副有话想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样子,呼吸有点急促,双手放在膝上,握紧成拳。
辛子谣忽然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