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营寨防卫谁负责的?做得还算不错。”
“李辩和程务挺。”
“难怪。”
光是唐军普通士卒的装备,就有铁胄、顿项、胸甲、披膊、裙甲、护臂、护胫、铁靴、蹀躞、水壶、水囊、火石、军工包、围巾、狐尾、横刀、内甲等等。
此外还有战马,还有干粮袋。
弓、弩、羽箭、旗,鼓、角号。
两人对着营寨兵卒对了今夜的口令,又对了印信,这才进去巡视一番。
过了小时个时辰,满意的走出来。
“战马那边还要看吗?”苏庆节意犹未尽的问。
“今晚不看了吧。”
苏大为苦笑道:“再看,只怕天都要亮了,我们回去歇息一下,明天再召集众将商量进兵方略。”
说着,压低声音道:“还要将虚张声势的那些人马,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走。”
出长安时,调拨的是三万五千余人马,诈称五万战兵。
其中两万多人,只是撑场面的。
出长安后,要悄然撤走。
苏大为的先锋军,实则只有一万余人,先行增援吐谷浑。
就这一万余人,其后勤也需要各州府一起配合才行。
真正的大军,只怕要等到来年春耕之后。
李治和朝中的那些军功重臣,自然也不指望靠苏大为这支人马能灭掉吐蕃。
但求虚张声势,令吐蕃迟疑,迟滞吐蕃消化吐谷浑的土地、战略资源。
为明年的决战做准备。
大唐皇上下决心毕其功于一役。
一战灭掉吐蕃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弟。
这样天皇李治才能风风光光的去泰山封禅,对神灵和祖先称功。
“成,那我回自己营帐了,明日议事你再叫我。”
苏庆节话音未落,陡然神色一变。
脚下土地出震颤。
一大片泥土隆起,紧接着一头异兽从地下钻出。
“不好!”
“保护将军!”
跟随苏大为和苏庆节的卫兵纷纷拔刀出鞘,同时大声示警。
附近的箭楼上,箭手已经张弓搭箭,对准地面。
苏庆节忙大声道:“别紧张,是白头,是我家的白头。”
说着冲上几步,张开双臂护住。
泥土中,只见一头身长不到一米,高大约四十厘米左右,白头灰背的獾类猛兽钻了出来。
它身体皮毛松弛而粗糙,身体厚实,头部宽阔,看不出耳朵。
只有一个平钝的大鼻,异常醒目。
见到苏庆节,白头甩了甩脑袋,藏在灰白毛里的细小眼睛,出亮光,仰头出一声略带欢快的鸣叫。
苏大为做了个手势,四周哨塔和箭楼上的士兵这才放下警戒。
拔刀的卫士,忙鞠躬行礼,退开几步。
“狮子,你怎么把白头也带来了?”
“我让它留家里的,谁知它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苏庆节亲热的抱了抱白头,又摸了摸它的鼻子。
白头伸出粉红色的小嫩舌在他掌心舔了舔。
“跟上就跟上吧,我听说吐蕃人也收集了不少诡异,到时你我都要注意一些。”
苏大为说着,踏了踏脚下的土地,转头向身边的卫兵道:“通知程务挺他们,对地面和空中,也要增加暗哨和防务。”
苏庆节搂着白头讶然道:“有必要吗?这里可是大唐的土地,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冲撞兵营?”
“平时即战时。”
苏大为缓缓道:“如果,吐蕃人有心,真的派诡异夜间偷营呢?”
想想白天那个吐蕃使者,突然化身魔獒的情景,苏庆节心中一凛:“是这个道理,小心无大错。”
“总管!”
一名兵卒从营帐通道间快步跑上来,在十步外站定,向着苏大为叉手道:“营外有人求见,指名说要见总管。”
兵卒身上戴着红色臂袖,背后还插着三角令旗,是用于各营之间传递消息的传令人员。
“来者是谁?”
“他说他叫叶法善。”
“叶法善?”
苏大为愣了一下。
苏庆节忍不住道:“你约了这个叶道士?”
“我是约了人,但是没约他。”
苏大为摇摇头:“我先去见见,你去休息吧,有事我会通知你。”
“成。”
苏庆节拍拍白头的脑袋,带着它向自己营帐而去。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苏大为在自己中军大帐中,接见了来自长安的叶法善。
“叶道长一向可好?”
苏大为简单的寒喧后,便直奔主题。
“叶道长从长安一路追过来,不知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