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也令帐内的吐蕃将领,一个个兴奋的脸色涨红。
已经开始忍不住计划,如何享用那笔财富。
例如一天要睡几个女人,要多少奴隶才能放牧那么多牛羊。
论钦陵伸手轻轻捻动着耳垂下硕大的金环,默默的看着众人。
待所有人讨论的兴奋劲过去,声音渐渐小下来,才开口道:“大将,要怎么做?”
在场都是多年追随论钦陵的宿将,自然明白,要想要收获,就得在战场上胜利,一场完美的胜利。
之前悉多于那场败仗,说明这伙唐人并不好对付。
“唐军在吐谷浑的人少,这既是不利,也是优势。”
论钦陵重新站起身,伸手点向地图:“在吐谷浑宽阔广袤的草原上,想要击败几千唐人容易,但想要将他们全数歼灭,最重要的是抓住那个苏大为,则不容易。”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按住乌海一线,环视左右:“人少,方便渗透,也方便逃离,要想取得大的战果,就得征召吐谷浑人,你们说,若想将这伙唐人抓住,把那个苏大为抓住,应该如何做?”
“这个……”
众将从先前的狂热中,一下子冷静下来。
只觉得这个问题反倒颇为棘手。
为何?
除非确定知道唐人的落脚位置,四面张网,将他们围在网中。
否则如此广阔的战略纵深。
正像论钦陵说的,击败几千唐人很容易,但要抓到苏大为,则难了。
就算能确定对方的位置,唐军的斥候可也不是吃素的。
要想在这种地形将他们围住,得需要多少兵力。
劳师动众,只为几千唐兵,未免得不偿失。
在另一个平行空间,大非川之战,论钦陵为了对付薛仁贵的五万唐军,出动了四十万兵马。
最后的结果,虽然将唐军主力歼灭,终究没有余力将薛仁贵和郭待封拿下。
唐军虽然惨败,但吐蕃人也是精疲力竭。
“之前悉多于一万人,对上薛仁贵率领的一千左右兵马,尚可艰难取胜,但唐军新增两千援兵后,悉多于便支撑不住了,可知唐军的战力,要想将他们击败,我们必须十倍于唐军。
要想将他们全部歼灭,并斩获其脑大将,恐怕兵力还得更多。”
论钦陵的目光冷静的扫过全场。
在场诸将都在低头计算。
如今在吐谷浑的鄯州等各处防线,吐蕃在经历上次的一番挫折后,损兵折将严重。
近来正在紧急抽调各地兵马,征召吐谷浑和各部落仆从军参战。
这条防线,轻易动不得。
如果不是吐蕃保持着大军的威势,只怕甘州、肃州、凉州与安西四镇的唐军就会从城池里出来,全面展开攻势,压缩吐蕃人的生存空间。
到那时,数年来吞并的吐谷浑之地,都会吐出来。
论钦陵与唐军对峙的兵马不能动。
那么哪里还有十倍于唐军的兵马可以抽调?
逻些是吐蕃都城,自然是不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地图上,在乌海防线处。
“乌海。”
“不错,正是乌海。”
“只有乌海我们还屯有重兵,可以完全压制住唐军。”
“但是唐军骑兵重甲,又一人配三马,如果见势不妙,他们不会逃走吗?”
“乌海防线的驻军,是拱卫吐蕃边境的,不可轻动,要动的话,须求得赞普的同意。”
众将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就在此时,一直伫立在帐中,静观其变的阿桑骨突然道:“既然乌海的驻军,轻易不能出来,何不引唐军去攻乌海?”
这话一出,整个大帐内,瞬时安静。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鼓掌声传来。
众将这才看到,论钦陵一脸欣赏的鼓起了掌。
“不错,阿桑骨,你随悉多于还是学到了不少,看来不光是个人的修炼,对兵法也有所心得。”
“多谢大将夸奖!”
阿桑骨单手放在胸前,向论钦陵鞠躬以示恭敬。
论钦陵手指了指地图:“这伙唐人,他们搅乱吐谷浑的草原,牧场,就是搅乱我军后方,若坐视不理,迟早会成为心腹大患,必须予以消灭。
我们去找他们,太麻烦,阿桑骨说得对,引他们去乌海,让乌海的铜墙铁壁,将这些唐兵撞得头破血流。”
“大将,那些吐谷浑牧人……”
“暂时让他吃,唐人有一句话,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他吃下去的吐谷浑人越多,部队就越臃肿,目标也越大,更加逃不出我们掌心,待收拾了这伙唐人,那些附逆的吐谷浑人,正好成为慰劳我军的战利品。”
一句话,顿时令在场的诸将联系起方才所说的奴隶、女人和牛羊。
情绪一时高涨起来。
“大将,那我们如何能引这伙唐军去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