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不会觉得咱们这样就算有了肌肤之亲,所以想对我负责吧?”白秋落笑盈盈的对上他的视线,随后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胸口,道:“放心吧,我不会借此要挟你,要你对我负责的。我还小,没到嫁人的年纪,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的。所以,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
似乎也没有了拥抱她的理由了。
邵南初顺势缓缓松开了手。
白秋落直起身子,让邵南初把另一条腿也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这才坐在床沿,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脚。
“许是今日走得累了,方才竟觉得腿软,一时便没有站稳。”纤细的手指在腿上游移,按压几个穴道舒缓神经,白秋落舒服的叹了口气。
邵南初默默的看着她,放在被子里的手已经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从这个角度看去,她的侧脸笼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美丽而柔和,目光温婉。
如今的她肤色白皙若雪,容貌精致,虽还年幼,却已经绽放出属于她的风采,这样的姑娘,在这荒僻村落,少不得被人觊觎。
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多求亲的人上门,她家会替她挑一户好人家,让她嫁过去,相夫教子,男耕女织……
邵南初骤然蹙眉,眼中闪过一抹冰冷和暴虐,光是想到她会成为别人的人……心情似乎就变得格外的压抑!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情绪,更不曾有人教导过他这种情绪是为何,所以怒气过后,邵南初有些茫然。
白秋落没有注意到邵南初情绪几变,揉了揉脚,觉得自己舒服了之后,便站起身和邵南初招呼一声,离开了。
白秋落走了之后,作为忠仆的靳青出现了。
“主子,你对白姑娘……”靳青的神色有些复杂。
邵南初淡漠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如何?”
“主子你是不是喜欢白姑娘啊?”靳青忍不住问。
邵南初身子一僵,瞳孔微缩,没有回话。
靳青却似没有看到他的神色似的,自顾自的道:“属下从来没见过主子对一个女子这么好,这般迁就,这样亲密,若是说主子不喜欢她,真叫人难以置信。”
“什么是喜欢?”良久之后,邵南初悠然问道。
这下轮到靳青呆了,“这……属下也不知道,说不清楚。”
他还不曾成亲,也没有喜欢的姑娘,不曾谈婚论嫁,他哪里知道什么样是喜欢?
“既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八道。”邵南初淡淡道。
“是。”靳青看着他冷然的俊脸,也不知他是喜是怒,只好顺势应道。
“往后我和落落在一起时,你离远点。”邵南初又道。
靳青:“……”
所以他这是被嫌弃了吗?
最终只能无奈的应了是。
“你去忙你的,我要歇息了。”邵南初赶苍蝇似的要将靳青赶走。
靳青大苍蝇:“……”
靳青走了,邵南初觉得,世界终于安静了。
冬末的夜里如若春夏那般虫鸣鸟叫,寂静得叫人生出一种天地独我的苍凉感。
但邵南初知道自己不是独自一人,转过头,目光已经隔着墙壁,跨越时间和空间,落在了白秋落房间的所在之处。
不由得抬手落在心口处,竟格外的觉得安稳。
自从母亲走后,他独自一人多年,哪怕身边不缺少忠心的手下和过命的兄弟,但是从来没有人给过他心之安稳的感觉,但如今他有了,安放在了一个认识不过两月的小姑娘身上。
方才靳青说他喜欢上了白秋落,当时他不信,如今他却有些愿意相信了。
若不是因为喜欢,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呢?
可是,他当真喜欢上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吗?邵南初想着,不由得皱眉,满心的无法置信。
可若要说不喜欢,那为何想起她,心跳就有些乱呢?
邵南初面色有些茫然。
从不曾有人告诉过他喜欢人是一种什么感觉,他的生活里,除了变强,追查母亲下落,反抗来自父亲的压迫,提防被刺杀的凶险,就再没有其他了。
喜欢这种美好又柔软的词,当真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
这一夜,他失眠了。
辗转反侧之间,抹不去的,竟是那抹娇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