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后悔了行不行?”
后面的话,被迫又吞了回去,也不知都唔哝些什么了。
一夜缠绵,苏郁岐迎着晨光,拖着酸疼的四肢起床,皿晔却是餍足地沉沉入睡。
弄醒他?不弄醒他?自己的男人,还是自己疼吧。由他睡。
苏郁岐穿好了衣裳,洗漱完毕,喝了两口粥,便往前面衙堂去了。
到衙堂里坐定,并未急于提审牢里关着的“田焚”,召了苏甲前来,吩咐他将布告贴出去,要于三日后公审田焚。
此时江州城中只剩些老弱病残和一些雇佣来的劳力,其余便都是军卒,公审田焚,若是没有江州的百姓来观看,便没有意思了,苏郁岐又命人去长于县安置点,下命令,现在城中的瘟疫已经得到控制,有愿意回来观瞧的,可以回来。届时看完了再回去,是没有问题的。
未出半日,江州城所有人便都知道,田焚落网,三日后公审。
公审这种事情,史上也不是没有,但统共也没有几次,都在史书上记载着,皆是罪犯罪大恶极,官家公开审判,以儆效尤。
江州的百姓都知道,田焚贪墨无数,也干了许多的枉法的事,这次岚江决堤,他还抛弃百姓自己逃了,但若说罪大恶极,也不至于到公审的地步吧?
所有人便都急于来看看热闹。
他们并不知道,江州城岚江决堤,和这位田焚田大人有着莫大的干系。
诚然,他们更不知道,这桩公审案,其实犯人是个假犯人。
这三天里,苏郁岐命人将田焚所有的犯案资料都汇总在了一起,她亦忙得连睡觉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每日都在在衙堂里吃,很晚才回后衙睡。
公审头一日,却出了点小差错。
那位假方子清忽然跑到前面衙堂,向苏郁岐闹着要见自己的未来岳丈,还跟苏郁岐哭诉他的这位未来岳丈是冤枉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苏郁岐搞不懂这位是来演戏还是来做什么的,只能陪着他演戏:“田焚是重罪犯,你不能见。”
“不可能!我不信!王爷,您让我见他,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样的错事,要令您做出公审他的决定!”
“岂有此理!本王做什么样的决定,哪里容得你一个草民来质疑?你还是乖乖地回后衙想你的案子去吧!”
苏郁岐气急败坏地道。
“王爷!王爷,您不能搞一言堂吧?”
“什么就一言堂了?在公审之前,任何人不得见田焚,如果你对田焚所犯的罪行有疑议,明日公审,你可以当着大家的面提出来,拿出证据来!本王是不会不给你机会说的!”
这死人头的演技也太他妈了得了,真当自己就是方子清了。
“可是,王爷,小人有重要的话要跟他说!”
“我可以代为转达,你说就行了。亲自说与他听就不必了。”苏郁岐实在懒得搭理他,提起笔来,在卷宗里写写画画,头也未抬。
“王爷,您是否能通融通融?小人真的有事要见他呀!”见硬的不行,这位又开始来软的。
苏郁岐已经忍无可忍,命令门外衙役道:“将他给我拖回后堂严加看管!什么人都不许接近他!”
衙役强行将这位“方子清”拖走了。苏郁岐烦恼地将笔扔了,怒问:“皿忌,是谁告诉他田焚的事的?”
“不知道。可能,是听外面人说的吧。”
“你去后面问问,是谁走漏了消息。”
皿忌实在搞不懂,岐王爷已经将这件事散布得满世界都知道了,却为何这样在意是谁将消息散布给了方子清。
但既然王爷有命,他只能执行。
皿忌去后衙问了一遍,回来禀报:“王爷,已经问过了,是那个林同林大人告诉他的。”
苏郁岐听见这个名字,毫不意外,心里对这位林大人的好感度已经降为零下。
但皿忌的话未完,“王爷,那位林大人不但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方子清,还唆使他来找王爷替那田焚讨公道。”
这完全出乎了苏郁岐的预料。
“这位大人可真会找死!”苏郁岐无奈地咬牙,“皿忌,你去告诉他,让他做好准备,明日陪审!”
既然他要自己找死,就休怪她要送他一程了。
这个小小的插曲,搅得苏郁岐心里有些不郁,翻了些案卷,现实在无法专心,午后便放下案卷回了后衙。
恰好皿晔也在,苏郁岐感到惊讶:“咦,你没有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