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琮的怒意已经有按压不住的趋势:“你这话什么意思?”
皿晔讥笑道:“从前我不在苏郁岐身边,她以十四五岁的稚龄,还不是打败了毛民的铁军?或者,陛下以为她那是侥幸赢了?唔……用了三年的时间侥幸胜一场大战,倒还真是侥幸。”
孟琮终于按捺不住怒火,暴怒道:“皿晔!你不要以为你是朕的外甥,是燕明薪火相传的唯一血脉,朕就不敢杀了你!惹怒了朕,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皿晔脸上的笑意隐去,淡淡地道:“我并不是想来惹怒陛下的。我又不嫌命长,为什么要来惹怒陛下呢?”
“那你去而复返,为的何事?”
“陛下难道不该问一问,我此来津凌,为的是何事?”
此时孟琮若还以为他是来还什么玄冬花的,那也太天真了些。
“那你是为什么来?”孟琮直勾勾盯着他,恨不能看化了他一般。
皿晔的神情里忽然多了点沮丧和无奈:“我是奉命来的。”
“奉命?”孟琮疑惑地睨着他,“奉谁的命?”
“自然是苏郁岐。”皿晔自嘲一笑,“陛下可知,我和苏郁岐本就是一场笑话,阴差阳错与她成亲,直弄得天下沸沸扬扬尽是我的笑话,惹来的讥笑怒骂,几乎能让我羞愧死。”
孟琮将信将疑地打量着皿晔,“可朕听说,你与那苏郁岐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了。你让朕如何信你的话?”
皿晔轻轻叹了一声,无奈道:“陛下不信,我也没有法子。本来,我是想尽早结束现在和苏郁岐这种令人耻笑的关系,归隐山林,奈何近来陛下不断难雨师,致使苏郁岐疲于奔命,她将我这个便宜劳力抓得紧,我也就一时不能离开。不过,我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终于,让我等来了机会。”
“哦?”孟琮挑了挑眉毛,锐利的眸光睨着皿晔。
皿晔不闪不避,淡然地迎上他的目光,从容道:“苏郁岐查出了那几股在雨师作乱的势力皆来自毛民一个神秘组织,这个组织的图腾就是玄冬花纹。玄冬花,这世上恐怕再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我的母亲,她是毛民暗皇,她手中的信物就是玄冬花。她临去世前,将玄冬花交予我,希望我能继承她的衣钵。虽然在那之前我并不想继承,不想参与到勾心斗角血雨腥风里去,但为了摆脱苏郁岐,摆脱那个令人耻辱的名声,我想,这是个机会,可以让我逃出苏郁岐的挟制。所以,我就跟她提出,要来毛民调查这个玄冬花。陛下,这就是我的来意。”
孟琮将信将疑地打量着皿晔,他的话,他自然不会全信,但他说的这些,却也合情合理,尤其皿晔这个人,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不容他拒绝相信。
“你既来了,见过了朕,朕希望你留下,继承你母亲遗志,你却又为何拒绝?”
皿晔嗤笑一声,“陛下,您实话实说,是真的想让我留下吗?您难道不是在试探我吗?”
孟琮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干咳了两声,道:“好,就算是朕在试探你,可你让你的那个女仆还有老七回雨师又是什么意思?”
“成念是雨师人,留她在身边,总归是危险,至于七皇子,陛下难道您没有瞧出来,他喜欢成念?”
“你的意思是,他是追着那个姑娘去了?”
“陛下知道,七皇子一向不喜欢受拘束,这些年他留在毛民的日子,屈指可数,若不是这回我请他回来给我做个引荐,他又岂肯回来?今日么,他一则是追姑娘去了,二则,又何尝不是躲避这皇室的勾心斗角去了?”
孟琮仍旧不能相信他,“皿晔,你让朕如何相信你?”
皿晔颇为自傲地笑了一声,“陛下,暗皇组织自我母亲去世之后,已经多年没有了领,如今的暗皇组织也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暗黄组织。从前的暗皇只负责监督与维护皇室,但自我母亲那一代,就变了。陛下为了实现自己的宏图霸业,将她派去雨师,从事细作活动,从那时起,暗皇的性质已经开始改变。直到我母亲去世,就彻底改变了。暗皇组织现在握在陛下的手中,为陛下所用,看似陛下得了个强有力的臂膀,可这个臂膀到底是深不可测的暗皇,陛下就算花了十几年的时间,也还是没能完全收服不是吗?”
孟琮冷脸:“你又如何知道,朕没有收服他们?”
皿晔冷笑:“陛下若是已经收服,又何必屡次试探我的意思,希望我留下来接手暗皇?”
“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