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眯起眼睛跟着看了看,茫然地说:“我不大清楚。”
火苗儿转向给她开门的保姆,笑眯眯地问:“阿姨,你知道吗?”
那个保姆略带紧张地看了一眼主人,中年男子赶紧说:“阁下问你话呢,知道就说啊。”
“哦哟,那家,不是搬家!是家里出事了!夫人被绑架了,就前几天的事,警察来了一拨又一拨,阵仗可大了,家里先生急得不得了,连公司也不去了,成天就在家待着愁眉苦脸的,饭都吃不下,这是他老家的亲人听到消息,赶来安慰的。”保姆一开始还有点紧张,慢慢就放开了,唠叨着说,“四五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上门呢,我们都说,那家的夫人是个厉害媳妇,住着这么大的房子,男人这么能挣钱,开好车,宝马奔驰的,硬是就没让公婆住进来享过一天的福,啧啧,可怜呢!这还是她出事了,家里人才能进门。”
“真的呀?”火苗儿天真地瞪大眼睛,“这么厉害?阿姨你再跟我说说呗?”
“可说是呢!”保姆得了鼓励,愈卖弄地说,“那家的夫人,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嫁给这么个好男人,又能挣钱,又什么都听她的,她自己不上班,成天在家闲着,也不生孩子,只管花男人的钱,男人还对她言听计从的,你说,这天底下哪有媳妇不让儿子接父母来住的道理?她就硬敢这么扛着。”
“那也许是人家不愿意到北京来呢,就愿意住在老家,环境好,空气好,也没雾霾啊。”火苗儿无辜地说。
“嗨呀,你不知道啊,其实他父母以前来过!就四年前吧,他们刚买了这别墅不久,老两口大包小包地从乡下来北京,大过年的啊,一家团聚,多好的事啊!再不贤惠的媳妇,也应该把公婆接进门,亲亲热热过完了年,再说回去的事吧?你猜怎么着?那位夫人,硬是没让人进门,大门都没开,生生让老两口在北风地里站了一个多小时,当儿子的才赶回来,听说是带出去住酒店了,你说这事办的,不得人心呐!”
火苗儿看着远处那栋别墅里进进出出的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却笑着说:“那这次人来得可不少,挺热闹的。”
“老家亲戚多嘛,乡下人热心,一听说谁家出了事,那都是一村的人抢着帮忙呢。”保姆嘴快地说,“这不都来了,想能出一点力,也就是可怜好好的人怎么就出了事,唉,遇到难处的时候,才知道还是亲戚可靠呢。”
“真是看热闹不嫌出殡呀。”火苗儿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忽然笑着回身问:“魏先生,这个地方不好打车,你开车送我回去好不好?”
一直站在后面的中年男子不大明白为什么佛灯圣女阁下会突然对邻居的家长里短感兴趣,耐心地等着,突然听到这句话,这种小小要求当然是满口答应,赶紧点头:“那是我的荣幸啊,请稍等,我去开车。”
火苗儿笑着点头,看他离开了,漫不经心地走出大门,向那边乱哄哄的别墅走去。
黄大东的别墅和其他家并没什么差别,都是掩映在绿树丛中,一式的雕花铁门,但这时候别墅正面的棕褐色橡木大门半开着,里面的人出出入入,说说笑笑,有的忙着搬椅子出来在院子里晒被子,有的围着别墅新奇地转悠,男女老少都有,看样子是举家出动。
火苗儿披着大衣,袅袅婷婷地扭着高跟鞋走到栅栏附近,暗自扭动手腕上的手表,出滴滴的声音,扫描着整个别墅,同时凝神观察着,看有没有可疑的迹象。
忽然手表上传来一声短促的报警声,她瞳孔一缩,装作理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小屏幕显出一个芝麻大的红点,是能量显示。
这间屋里,有徐芳然留下的外星东西。
她正在想是不是找个时间摸进去搜搜,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大咧咧地问:“哎,你谁呀?你也住这附近的?”
火苗儿矜持地侧了侧头,看见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站在大门里面,穿了一件不大合身的粉红色POLO衫,还特地把领子翻起来,下面搭配牛仔裤,不伦不类的样子,看见她看过来了,就笑嘻嘻地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邻居了,以后多多那个关照啊!哎,看你挺顺眼的,晚上一起出去玩啊?我刚来北京,还不大熟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火苗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客气,直接问:“这是你家呀?”
“是我堂哥家,跟我自己家也差不多啦,大伯叫我别客气,就跟自家一样,再说这么大的房子,住的下。”男人看着她大衣下露出的雪白小腿,踩着金色高跟鞋更加显得笔直修长,难免有点心痒痒的,笑着说:“这么冷的天,你还光着个腿,不嫌凉啊?要不要进来坐坐?”
“哦,这是你堂哥家呀。”火苗儿拉长声音说,“你堂嫂不是才……我都听说了,怎么你们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男人立刻露出愤恨的表情,大声说:“那个不要脸的娘儿们!谁管她死活!死了更好!就是她闹的,我堂哥那么出息个人儿,这十年了都跟老家不联系,一次都没回去过!光知道寄钱!寄钱有什么用!他在北京有这么大公司,这么大家业,娶了媳妇就不要爹娘,说起来我们村里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的。”
“看不起他,你们还跟着过来?”火苗儿笑着问,男人涨红了脸,往地上啐了一口,恨恨地说:“我们来看那个女人的倒霉下场呢!听说是活不了了,该!不贤惠的婆娘,不孝顺的媳妇,就该是个福薄的短命鬼。”
火苗儿睁大眼睛,神神秘秘地说:“那你们可要小心哦,我看这屋子,黑气弥漫,必有大凶,她成了鬼,一定会回来找你堂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