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期间,诊所的人还是不少,大夫护士也得回家过年,只留下一部分人值班,病患虽然比平时少,但因为医护少,还是有些忙不过来。腊月二十九了,秦明月还不得不留在诊所值班。
秦风带着忐忑不安的秦沐阳进入秦明月的办公室时,秦明月正在帮一个病人扎完针,正在酒精里给银针消毒,眼角瞥见秦风时还蛮温柔的,可看到跟在秦风身后畏手畏脚的秦沐阳,一张脸立刻拉了下来,黑得像锅底一样,连秦风都没正眼看一眼,低着头只顾忙乎自己的事情,下颚的胡须颤抖着,有随时暴走飙的趋势。
“爷爷,我回来了,单位放假了。”秦风小心翼翼说道,察言观色现形势不妙,秦风也变得很谨慎,脸上挤出笑,说道:“家里的饭做好了,叫你回去吃晚饭呢。”
秦明月冷哼一声,没好气地白了秦风一眼,说道:“该吃饭的时候我自己会回去,你来干什么?大过年的,你是看我还没死,故意来气我的吗?”
“不敢不敢。”秦风陪着笑说道:“爷爷你长命百岁,能活到一千岁呢,我哪敢咒你。”
秦明月给银针消完毒,把针放回到盒子里,等那个病患千恩万谢离开之后,这才抬起眼皮,看了眼秦风,又扫了一眼躲在秦风身后的秦沐阳,冷冰冰地问道:“他来干什么?已经被赶出秦家庄的人,还有脸回来!”
“二爷,我是来给您老道歉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是我一时任性才做了糊涂事,这几年我和我父母都受到了惩罚,精神折磨得我们夜不能寐,这次回来我是亲自来向您请罪的。”秦沐阳低着头说道,眼睛根本不敢看秦明月。
秦明月冷笑,一言不,但目光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犀利了。对待一个真诚道歉的人,大部分人都很难真正硬起心肠。
秦风赶紧帮腔道:“爷,刚才沐阳到咱家里去了,当着大家的面也道过谦了,我们很多年轻人都原谅了他的过错。他也说了,已经去法院撤销了起诉,而且年后要在江北日报和白山日报,还有银城日报上登报致歉,希望族人能够原谅他的不理智。”
“道歉?道歉有什么用,秦氏一脉几百年的清誉都被这个不肖子孙给败坏了,祖宗的脸都丢尽了,让先人在地下蒙羞,这是道个歉就能过去的事吗?”秦明月是个把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心里那道坎可不是说能过去就能过去的。
秦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秦沐阳无地自容,低着头吭哧吭哧半天,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冲着秦明月磕了三个响头,满面羞愧地说道:“二爷,我改,我真的改,你就原谅我吧。今年让我爸妈回来祭祖,只要能让他们参加祭祖仪式,无论对我本人做出什么惩罚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秦明月眼角跳动了几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秦沐阳,拈着胡须,长叹一口气,很无奈地说道:“也罢,你先去祖祠外面跪一夜,这事明天再给你答复。你父母有没有资格回来祭祖,我还要跟几个族老商量一下。”
听到这番话,秦沐阳大喜过望,自己有资格在祖祠外面跪一夜,这说明族长这里重新接受了自己秦家子弟的身份。而且还同意去跟族老商量,那这事儿基本就有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