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太嚣张了,太无法无天,太目无法纪了。”杨组长气得浑身抖,两只小拳头紧握着,怒冲冠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国家干部应有的水平和态度,满嘴污言秽语,面对调查一点都不知检点,简直太放肆,太过分了。我要通知你们白山市检察院,立刻派法警把这小子抓起来,带回反贪局严加审讯,我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方向远赶紧劝阻道:“杨组长,你消消气,秦风就是这个驴脾气,全白山的人都知道。他刚从省里要回来钱,这个时候去把人抓起来有点说不过去吧,让同志们怎么看?谁能干就抓谁吗。这也太让人心寒了,以后谁还敢干活?”
见杨组长稍微冷静了一点,方向远继续劝道:“原本现在的干部就懒政庸政,没有愿意干活,就是不愿意承担责任,好不容有几个真正干活的,我们去背后捅刀子,这说不过去。而且你向白山市检察院申请,恐怕戚市长那里是通不过的,他们现在都很看重秦风的工作能力,对他很宽容,他在省上后台也很硬,要不然怎么那么容易就要到了别人抢不到的路桥资金,所以秦风在白山干事才有恃无恐。”
杨组长仍然很气恼,说道:“难道就任由他这么嚣张,这么目无法纪吗?这个毛病给他惯出来了,他以后更加不知道自己是谁,他还是党的干部吗?无组织无纪律,对抗巡视组本身就是对党纪国法的蔑视。”
“那你说国家干部应该是什么样子?各个都听话,见人就点头哈腰吗。杨组长,我们衡量一个干部最重要的考核指标是能不能执行党的纪律,完成党交给的任务。至于这个人是什么脾气秉性,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就算是有,也是批评教育的范畴,犯不着上纲上线。”方向远有些恼了,这个杨组长有点过于官僚主义了,她之所以这么恼火,只要是秦风没有给她足够的尊重,没有摇尾乞怜,这让方向远心里都有些不舒服了。
杨组长惊讶地看了一眼方向远,这个好好先生怎么也变得这么强硬了,惊愕地问道:“咦,你也想着他了。这是什么道理,我们干检察的不就是监督干部吗,凭什么他就不能查了。”
“查可以,但是我们需要掌握切实可信的证据。现在你手头有什么?除了方志敏的实名举报性,任何证据都没有。那封检举信我也看了,空洞无物,大部分是猜测,根本就没有实证。刚才秦风拿出来的票据你也看了,总共不到两万块,目前还是个人垫付的,这能构成贪腐行为吗?除此之外,我们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说辞,如此大张旗鼓调查,对同志的工作积极性打击很大,所以我不赞成巡视组的意见。如果你们非要坚持调查,我保留意见。”方向远这次态度罕见的强硬起来。
杨组长和方向远以前多次打过交道,两个人算是老熟人了,可是这回她像是第一次认识方向远一样,从来没见过方向远这么维护一个人,杨组长都怀疑他收了秦风的好处,被秦风收买了。
秦风从市检察院出来后,坐进车里,心情也非常的烦躁,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年头可真是小人当道,干活得累得要死,不干活的闲的蛋疼,还在一边扇阴风点鬼火,又是抽冷子打黑枪又是告刁状的,这个时候方志敏如果出现秦风面前,秦风一定会正反手抽这龟孙子几十个大嘴巴子。
抽完一根烟,秦风把烟头扔出车窗外,开着车往市政府赶去。他要去尤天亮那里问问,财政局的钱到账多少,有没有人动手脚,秦风现在对银城这些官吏越来越不信任了,钱到了这帮人手里总是不那么让人放心。另外秦风还要找顾正国,这个省高检的巡视组到白山来,不找别人麻烦,为啥要揪着自己不放。银城市委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巡视可以,但不要影响正常工作。
回到市政府,进入自己的办公室里。贾佳正坐在电脑前刷淘宝,最近秦风不在,她手头也没什么工作,整天上班来打时间,混到点就回去了,工作又轻松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