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今日与安王去喝酒,因此耽搁了。”韩国公身上还有未散的酒气,只是酒气之中还带着一些花香,显然这喝酒的地方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韩国公太夫人都要气死了,这大白天的,韩国公就敢跟安王去喝花酒……这还要不要脸?且叫人瞧见了,能叫人嘴里说出什么好话来?她今日本就生了一肚子的气,阿恬还在一旁没有收拾,见了韩国公对自己讨好的样子,她勉强压住了心里的怒火,把怀里的小婴孩儿递给韩国公。
“这是你的嫡子,你瞧瞧他。”
“儿子身上还有酒气呢。熏着他怎么办。”韩国公笑着摆手说道。
他并未十分看重嫡子。
虽然这是自己的嫡子,然而又怎样呢?
小东西养大还不知多久,到时候谁知道他出息不出息?
比起来,韩国公就更喜欢自己的庶子韩誉了。
这男人都重长子,韩誉生得俊秀,为人也聪慧,且读书很好,特别给韩国公长脸,韩国公喜欢得不得了,也是因此才更加宠爱柳氏。这都多宠爱韩誉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习惯,哪怕冒出来一个嫡子,在韩国公心里也无法撼动韩誉的位置。
他推辞说身上有气味儿,虽然说看似关怀,然而若是男人当真狂喜自己有了嫡子,哪里还会注意到身上的不妥?
不玩儿命抱着自己的儿子亲啊?
见他笑了笑,却不怎么看这个孩子,韩国公太夫人心里生出一声叹息。
韩国公夫人挣命一样生出来的孩子,可是却被儿子这么看不上。
“既然你身上还有酒气,那就算了。这孩子是我的心肝宝贝儿,我说句不好听的,日后你在我面前也是不及他的。”
见韩国公的脸色有些僵硬,欲言又止,太夫人开口就不叫他张嘴说话,冷淡地说道,“他是你的嫡子,日后是这国公府中的继承人,比旁人都要重要金贵。你谨慎些,爱惜他些,自然是没错的。”她顿了顿,就叫众人都来见过韩国公世子。见太夫人竟然张嘴就说这是韩国公世子,韩国公脸色微变。
“母亲。”
“行了,去见见你媳妇儿。她为府里立功了,且她可不怕你身上有什么酒味儿。”
太夫人拍了拍哼哼唧唧的小婴孩儿,对韩国公抬了抬下颚,叫他去安慰自己的妻。
韩国公沉默了片刻,揉了揉眼角,哪怕心里有千言万语,可是却都叫太夫人这一句一句的给堵回来了。
他不吭声地直接进了产房,里面传来了些微的说话的声音。倒是一旁的明仪郡主偷偷撇了撇嘴,只觉得韩国公这人真不是个东西。盖因家伙才刚刚进了屋子,几乎不过半柱香的时候就出来了,脸上依旧堆着笑容对太夫人说道,“母亲,丫头们都说产房不洁净,男子不好踏足,因此儿子……”
他虽然对韩国公夫人薄情,然而在太夫人的面前却不敢忤逆,老老实实地辩解。
太夫人冷哼了一声,眼里带了几分失望。
就不说远在边关的韩三与长庆侯两口子生产的时候是何种章法,就说韩二夫妻,韩二太太哪一回生孩子,韩二不是守在妻子的床前跟着给鼓劲儿?
她长子却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教导出来。因心里有些郁闷,这一早上也闹腾得够呛,因此太夫人好容易喘口气见了韩国公又觉得晦气了。摆手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那这里也没有你什么事。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自己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父亲救我!”阿恬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抹布给吐出来,只觉得嘴里都是古怪的味道。
匆忙之间寻到的抹布能有什么干净的货色,从地上捡起一块儿就往嘴里塞啊!
吟诗作画十分风流婉转的才女阿恬被这块抹布给恶心得眼泪哗哗的,见韩国公点了点头没看见自己要走,顿时惊慌起来,哭着扑过来抱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父亲救命!大姐姐,大姐姐要杀我!”她的哭声委屈尖锐,霍然叫韩国公诧异地垂头看了过来。
阿琪见阿恬竟然还敢攀扯自己,脸色冰冷,冷笑一声快步走了过来。
“你做什么?!”见她眉宇之间杀气腾腾,韩国公早就知道这个闺女不是个省事儿的,急忙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大声质问。
“她既然说我要杀人,若是不弄死她,我岂不是白担了这虚名?”
阿琪见韩国公无情无义,一把把韩国公给甩到了一旁。
正酒后微醺且被产房给憋闷得有些晕头的韩国公,一头撞在一旁的柱子上,抱着柱子捂着额头的大包,惊呆了。
一个软乎乎的声音跟着传来。
胖团子捂着心口,看着他,软软地依偎在了萧堂的怀里,叫出了国公此刻的心声。
“头,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