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禾寻思了片刻道:“陆书记,我也不和您兜圈子了,金董对您可能有一些看法。我听说,金董在年前来过龙安,那时候我还没来,当时是刘县长接待的他,您好像没出面,有这回事吗?”
陆一伟不假思索点了点头。
“哦,我相信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这些话都是他秘书告诉我的,说您年轻气盛,目中无人,看不起他,连最起码的尊敬都没有。我也极力和他解释,说您绝对不是那种人,可能当时工作较忙,或者有其他紧急事,绝不会有任何不见理由。”
陆一伟没想到金福柱是如此小鸡肚肠之人。当时他确实知道对方要来,可自己刚到龙安,对龙江煤业的情况不熟悉,加上又生了津门镇事故,那有心思去见他。不过回过头想想,自己做得确实不太好,对方好歹是国企的老总,按照行政级别相当于正厅级别,就因为这点事,值当计较?或许对于他来说,这是面子问题。
张小禾继续道:“另外,关于龙江煤业改制的问题我已经汇报给他,他对县里参股经营的方式很不满意。毕竟是省企,好像还从来没有这种形式的经营方式。我和他把龙安的实情详详细细讲了一遍,讲明了县里的难处,如果不按这种方式改制,恐怕对公司,对地方都不太有利。他说,这件事先搁着,等请示省长再做定论。”
“其实我也知道您很为难,一方面是百姓的呼声,一方面是上头的压力,夹在中间受气是最痛苦的。这件事一直没向您汇报,也是考虑了多方面的因素。如果真的有一天,一道文件下来还让我们继续承包,怕是您也无法阻拦,还得积极配合省里做好各种工作。”
陆一伟愣怔在那里,很长时间没说话。手中的香烟冒着烟气,袅袅上升,一下子进入眼睛,辣的他丢到烟头,拿着纸巾不停地擦拭着。
张小禾觉得刚才的话有些欠缺,连忙道:“陆书记,刚才这番话我可能说得不太妥帖,并不是向您汇报工作,而是当成了朋友。如果我们继续斗智斗勇,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全盘和出,这样谁都痛快,不是吗?”
陆一伟丢掉纸巾道:“张总,回去告诉你们金董,关于龙江煤业改制的问题是上会研究并通过的,不能改。而且我已经让经贸局注资组建公司,代表县政府全权参与下一步的改制。毕竟,这是龙安的资源,是龙安人祖祖辈辈留下的宝贵财富。说句不好听的,今天形成的煤,很有可能是龙安祖辈尸骨化成的,他们的子孙还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存,为什么不能享受?”
“当然了,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而现在我来了,就要为龙安的百姓做主,为他们争取更多的利益。按照我的想法是完全收回来,考虑到多重历史形成的因素才想出参股改制的办法。我知道肯定会有行政干预,但不会妥协,就是赵省长来了也是这么说,除非免了我。”
张小禾被他的话打动了,竖起大拇指道:“陆书记,我现在终于知道您进步为什么这么快了。不夹杂任何私欲,一心为了群众,这话说出来很假,但您确确实实是这样做的,敬佩不已。真后悔认识的您太迟了,要是早点,或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