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情色彩复杂的眼神，令灰袍老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云邪。

“老东西！”

“要取他们二人性命，可曾问过我同意了吗？”

“按照规则来说，败者，命由我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来者干预了？”

“少爷我不让他们死，他们就死不得！”

抹去嘴角血迹，云邪缓步向前，冷冷质问，与灰袍老者针锋相对，毫无怯意。

灰袍老者的行为，也正是应中了云邪的猜测。

他与血影、苍羽的厮杀已经结束，将要面临的应是灰袍老者的刁难。

云邪虽不知以后自己会撞见何种凶险境遇，但他清楚，血影和苍羽两人败于自己，那他们的性命，就应该是归自己掌控。

毕竟先前云邪得知的上虚界的规则是，战则分生死，只有自己亲手杀了他们，此番试炼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若由旁人干涉，其结果到底作何，云邪未敢妄然挑试。

再说，手刃敌人，何须旁人代劳？

云邪就是看不惯这白袍老者高高在上的作风，故而才会借助“规则”来与之缠说。

况且诛心而论，云邪从未想过要彻底诛杀血影和苍羽两人，若真有杀意，刚才早就挥剑取命了，何须唤出暗中观战的灰袍老者？

说白了，三人本无仇怨，只是受制于上虚界的规则，但规则是人定的，云邪就不信，除了杀人之外，再无离去的办法。

所以云邪才会大慈悲，直面灰袍老者救下血影和苍羽。

只是在场的三人，可揣测不到他的心思，而灰袍老者强悍威势尽纳体内，周身气息波澜不惊。

“呵呵，剑存仁心···”

“小子，你真的不错！”

“千年来，你是第一个闯过这一关的人。”

夸赞之声令云邪尤为惊愕，来势汹汹的灰袍老者竟像是换了个人般，霎时变得慈祥温和起来。

八方禁锢消散，旁边的血影和苍羽两人，摆脱了上虚界的压制，修为实力尽数恢复。

亦是稀里糊涂的望着灰袍老者。

这诧异场景，云邪都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却是破天荒的来了个反转，罢兵言和？

虽有疑虑，但警惕未失，直至灰袍老者开口解释，众人才恍然明悟。

“被老鬼昏鸦送入上虚界之人，必要历经三关试炼，才能安然离去。”

“第一关，考验实力。”

“第二关，考验心性。”

“若方才你未曾出手阻拦，任凭这两人被我诛杀，那你便是止步于第二关了。”

“生死之间，极恶相伐，却不曾丧失仁心，实乃难得！”

“你，可懂？”

寥寥数语，令云邪心思沉重，他没想过自己会面对这样的考验，若换做常人，经历了生死之战，必是仇敌，谁还会去理会血影和苍羽的死活？

但云邪却是偏偏做到了这一点，不管内心深处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想法。

“前辈谬赞了···”

云邪苦笑着，拱手拜道，说实在的，此次过关，有点瞎猫撞着死耗子的感觉，搞得他很不自在。

“万事皆有天意，你做到了便是做到了，无须遑论。”

灰袍老者淡淡言语，既而拂出右手，骤时天旋地转，四周之景陡然变幻。

只见虚空中，皎皎月光映照天外孤峰，峰上，一座幽幽鹰堡，凭高伫立，似要展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