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里堂外的人,没谁不动容。
乐家姑娘身份贵重,是寻常人作梦都梦不到的富贵人,她回了家乡仍然守着家乡的风俗规矩,磕头绝不含糊,磕头磕得真,是真正的响头。
就凭她那份真心实意,谁还能不用心的唱?
唱歌人受宠若惊,感动又客气的将乐家姐弟和一群小伢崽们一一扶起来,让他们别多礼。
唱歌人说不用多礼,乐韵却是半点没马虎,绕着圈给每个人磕了一个头,抱着弟弟带着一群跟班坐一边,当张三爷爷唱完一歌,抱着弟弟又去磕一个头。
张老三唱了第一歌,第二个接着唱,是以乐家奶奶的语气诉哀情,虽不及张老三唱得感人心肺,也令人闻之心酸。
乐韵抱着弟弟又去磕头,陈家四个年也一丝不苟,表姐/表妹磕头,他们就磕头、
堂内的人唱了四歌,本村的大鼓暂停,由一支师公们队奏乐,唱歌人开始唱歌。
不管是谁唱歌,每唱完一曲,乐韵抱着弟弟过去磕头谢礼,每当有人给姑姑上香,行答谢礼。
唱歌人一人唱一歌,也差不到了十一点,周村长放了一串鞭炮,宣布暂停丧闹,负责跑堂的人从仓库抬出几十个大编织袋,给陪坐的人散零食。
小孩子们愿意等着,就是为了零食。
主家零食了,小孩子们最为高兴,都找地方坐着,准备了装零食的袋子,真正的是有备无患。
乐同学请了蓝三去县城采购,扫荡到的零食数目可观,她原本预计如果晚上没散完,余下的就打包,给帮忙干活的人每家一份零食。
因为准备充足,纵然将近千余人,每份零食也够分,有些份量略少一些的零食,在散的时候人匀数量少一些,比如一种老婆饼,如果人少可以一人分得二个或三个,人多就改为一人一个。
小朋友爱吃的辣条、热狗,力士架,都有。
小孩子得到爱吃的辣条,十个有八个当时就撕了封口先啃上一条,辣得“呼哈呼哈”的,仍爱不释手,吃得津津有味。
打杂工蓝三像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他也帮着分零食,他原本不明白为何要采购那么的零食,直到饭后没来乐家吃饭的男女老少也来了一眼看就是黑压压的人头,不得不感慨小萝莉有先见之明,
也因蓝三和黎先生扫荡光了两家超市的即食类的零食存货,还扫了几个店辅的库存,零食数量惊人,散零食就花了两个钟。
零食种类多,量也多,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大包的吃食,瓶装牛奶和小瓶装的牛奶每样四瓶/盒,还有两罐八宝粥,四包速食面,袋装的话梅、即食小鱼干等,还有热狗,袋子沉甸甸的压手。
零食散完了,到乐家玩的小孩子们激动过后,劲儿也泄了,人也乏了,成群结队的回家。
大部分小孩子的家长们与孩子是一道的,伢崽们要回家了,大人们自然也回家。
于是,一波又一波的男女老少们人手一只零食包,相继离开乐家,人群像潮水一样的散去。
离得较远的几个邻村的村民,也组队离开。
他们在回家之前,派了代表与周村长说了一声,说他们明天要晚一些才过来送乐雅上山,或者明天有事,可能不能来送乐雅出门。
意思就是明天不来乐家吃早饭/或者明天不来了,别算上他们的份子,要不然管厨的人做预算时将他们也算在内,多做了很多桌的早饭/午饭,即累人也费食材。
周村长将特意来说了明早不来乐家吃饭的各个村一一记下。
乡医院与学校的代表们,在村民散得差不多时,也向周村长告辞,他们还特意说了,因为工作原因,明天大概是不能送乐雅上山了,深表歉意。
周村长感谢了一番,也做了备忘。
随着村民散去,留在乐家陪熬夜的人数有限,厨房那边摆桌张罗半夜饭,当吃饭的人坐下,共有二十八桌,有部分人是因为要卖家畜,等着刘路等人去他们家杀猪,也留下来吃了饭。
吃了半夜饭的吊客们,女人们帮着收拾桌子,有几家的中青年知道周哥刘路等人要去杀猪买鸡鹅,有车的给开车或跟去帮忙。
周村长将愿意帮忙的人给记了名,人家愿意帮忙是人家厚道,主家可不能怠慢。只完事得送份感谢礼。
星夜去采购的人员出了,女人们洗碗,将吃完的菜分类择选出来,忙完了,有些人回家去眯会儿,有些也留下来陪乐家人守灵。
师公们一般来说不熬夜,而来乐家的师公队们都没去歇,都陪主家守夜。
陪主家守灵的唱歌人很多,足足坐了五桌,吃了饭后休整了将近一个来钟,程五敲响了鼓,唱歌人开启了唱孝歌的夜场。
他们将承抱了后半夜的时间,也即是将唱半夜的歌,不让灵堂冷场。
乐善还在长身体,不宜熬夜,乐韵点了弟弟的睡穴,抱着弟弟,带着表哥表弟们去给唱歌人们磕一轮的头,再将弟弟交给蚁老送去南三楼睡觉。
陈家四个小兄弟和陈晓竹陈晓荷,周天宏周天蓝曹清月也不肯去睡觉,全程跟着。
曹冰月也还是个孩子,乐韵也点了她的睡穴,由曹清月送去周奶奶家睡,曹婆婆和扒婶张三奶奶等老人全在乐家准备熬通宵。
蚁老岩老自然没去睡,在乐家北楼堂屋陪师公们说话。
乐韵去后院临时大厨房和南楼厨房看了一遍,拿了工具,拆了北楼冰箱房朝后院的窗子,爬窗进冰箱房中搬了三十箱食材放南楼厨房间备用。
她在搬东西,周秋凤和表嫂表弟妹在仓库那边打包一些东西,乐爸表表哥表弟守在灵堂,哪个唱歌人唱了一歌,他们仨去磕头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