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查到了漕运。”宁毅道,“父皇,臣想诺大的东安城藏不下那数千的私兵,而东安城旁边的城镇我也一直在严密调查,仍一无所获。”
“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大皇子通过漕运将人送走。臣查到,如今漕运由山阴季家掌管,而季家的当家季霆跟容正私下关系交好,所以臣才查漕运。”
“若是父皇准允,臣查抄漕运,定会有所收获。”宁毅道。
“季家掌管漕运已经十余年,每年上贡的税收贡皆不少,若是没有证据,不能冒然动手。”
东安城已经动荡太过,漕运牵涉的是江湖和多处地方,冒然动手,颇有风险。
“臣明白。”宁毅道。
“让元真进来,你退下在外面候着。”景和帝道。
“是,父皇。”宁毅退出去。
元真知道父皇还肯见自己时,一切还有希望。
他进到乾元殿内殿,立即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真儿,你来见朕,是要做什么?”
“父皇,臣来领罪。”
“哦?你要领什么罪?”
“不管是容家所做所为,还是玉贞的所做所为,儿臣皆有罪。”元真道。
“你的意思是,容家私通西蜀,容玉贞下蛊虫害忆儿,你皆知情?”景和帝问。
“儿臣不知情。”元真道,“父皇,若是儿臣知情,又怎么会容家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又怎么能让玉贞谋害皇嗣!父皇,儿臣可对天誓,儿臣真的不知情。”
“但儿臣有罪,容家一直依附于儿臣,一直相助儿臣,想让儿子登上太子之位,所以才会做这么多事情。这些罪责,儿臣即使不知情,但应该受同等罪罚。”
景和帝打量着儿子,眸光深黯:“真儿,朕问你,你有当太子之心吗?”
元真露出无奈凄然之笑:“父皇,儿臣的确有,儿臣二十多年来身为皇长子,虽不曾被立于太子,却一直以长子乃至太子之责行事。儿臣知道父皇一直想统一整个东土大地,儿臣也一直以此为目,勉励自己,激励自己。”
“当日佑儿被立太子,儿子有失望,有难过,但是后来释然了。儿臣本想,佑儿做太子也好,儿臣一心辅佐太子完成父皇心愿也可。谁知道容家做出这等事,玉贞做出这等事,而愠儿又突然夭折,儿臣想这也许是命中注定。”
提到夭折的愠儿,景和帝心中不免难过,对元真也没有那么强硬。
太后知道元愠夭折,更是难过,昨日到公主府的路上,还跟他说,不管真儿犯了多大的错,到底还是皇子,不可太过无情。
更别说他刚刚夭折了一个嫡子,已经十分可怜!
“父皇,儿臣知道容家的罪责,儿臣难辞其咎。儿臣求皇上饶玉贞一命,儿臣愿意带着玉贞和陵儿去东郊皇陵侍奉先祖,为父皇祈神速,终生不出东郊皇陵。”
元真说着,重重在景和帝面前磕了个头。
景和帝听着微微动容,他道:“真儿,容玉贞谋害的是皇嗣,岂能轻饶?”
“可是父皇,愠儿已经夭折,难道不算一命换一命吗?玉贞已经受到世间最重的惩罚。”元真说着红了眼眶。
景和帝心头微动,也觉得儿子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