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一身灰衣粗布,头也只简单的挽起,别着最简朴的钗子,她看到老太太时,立即上前跪下:“儿媳见过母亲!”
老太太心中惊疑,看着陈氏懵住了!
“儿媳之前太过糊涂,犯了许多错事,更在帝后面前无状。儿媳这段时间,在山中每思及此,都觉得后悔和羞愧。只求母亲能再给儿媳一个机会,让儿媳将功折罪,能继续在母亲身旁尽孝。”陈氏说着落下泪来。
静平看陈氏的表现,和宁子玖对视一眼,心想陈氏也不是完全愚蠢的,至少这番话说的很得当。
“你……”老太太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掉眼泪的陈氏,更不知如何是好。
“祖母,我今日和公主去山中看望母亲。无念师太跟我说,母亲每日在山中抄经念佛,心性极诚。”
“无念师太还说,山中湿寒,母亲近来手脚疼痛难忍。为人子女者,又怎么忍心看母亲受苦,所以我自做主张接母亲回来。”宁毅道。
老太太看向宁子玖,又看看神色淡淡的公主,心情极为复杂。
“祖母,不管怎么说二伯母跟咱们还是一家人,有什么话让二伯母起来,进内屋再说。否则这么多奴才仆人看着,实在不好看。”宁岚走过来扶着老太太说。
“你……你起吧!”老太太说。
静平向前一步,扶起了陈氏。
陈氏缓缓站起来,拭了拭泪水。
“祖母,母亲刚回家,不如先让她回思齐院沐浴更衣,再来跟祖母说话。”静平道。
“也好。”老太太声音僵硬着说。
静平对李嬷嬷使了眼色,李嬷嬷安排人领着陈氏回思齐院了。
“公主,子玖,你们跟我到内堂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太太说着朝内堂走去。
静平和宁毅立即跟进去,宁岚要上前,章氏拉住她。
这是二房的事,以岚儿的身份,实在不宜过问。
宁岚对母亲低声说:“母亲,我如今管着中馈,又怎么能置身事外,我去去就来。”
进了内堂,老太太当然不会质问静平,她看向宁毅:“子玖,你且说说,为什么突然把母亲接回来?”
“祖母,其实我早就想过接母亲回来,如今更是情势所逼,不得不为之。”
“什么叫情势所逼,不得不为之?”
“祖母,宁家若今太过惹眼,外面对父亲娶平妻早就议论纷纷,父亲实在不宜在此时娶平妻。”宁毅道。
“议论肯定会有,但不能因为别人议论,就不让你父亲纳平妻。”老太太说着不由看向静平,“公主,你之前也说过建新伯府的夏氏不错,你父亲纳平妻一事,我也问过你意见的。”
这事儿是公主之前同意的,老太太觉得公主既然同意了,为何突然又接陈氏回来。在她看来,接陈氏回来很可能是公主做主,一时心中有些恼怒。
“……”
“祖母,这件事是我决定的。”不等静平回答,宁毅忙道,“建新伯的夏氏的确不错,但建新伯的几个儿子皆是纨绔,最爱在外面闯祸闹事非,宁家跟夏家结亲,实在不妥。”
“你若是觉得建新伯家不好,你直接说就是了,不必突然闹这么一出,让我手麻脚乱。”老太太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