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芷儿姨的眼神,很不喜欢!”长乐说。
长乐多聪明呀,她年纪小,但是心思细腻,又擅长观察,既然让她看出来了。
“长乐说的对,她看人的眼神,的确不讨人喜欢。”李翩鸿道。
皇帝是知道宁芷和额尔敦前情后果的,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宁芷回到侯府时,有些晕晕沉沉的!
她一生,活的迷迷糊糊,莽莽撞撞的。从跟木雨楼私奔那种幼稚傻气,到后来认真大胡子。
一开始当他是兄长,后来隐隐约约展出感情。可当时她太幼稚了,加上阿绥哥哥的加入,她慌乱无措,不想被禁锢,只想逃跑!
可是,阿绥哥哥去岭南,改变了一切。
她不愿舍弃落难的他,他们在岭南吃了许多苦,但她至今觉得,从岭南开始,她才真的活的明白,活的清醒。
在岭南那段苦涩又甜蜜的时光,是她这一生最温暖的所在,她所有的幸福和快活都留在那里。
但阿绥哥哥死了!
她一度无法承受,生活失去重心!若不是有囡囡,她不知道如何坚持下来!
如今她慢慢走出来,却没想到会再见到额尔敦!
若是她真的有对不起的人,那就是大胡子额尔敦。
当年,她与他的分手亦是决绝而残忍的!如今再见,竟是五味杂陈。
“娘……”这一路回来,囡囡看娘一直不说话,眉头深锁,她对娘的情绪很敏感,一时囡囡也极紧张。
宁芷蹲下身抱女儿,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囡囡,咱们出去玩这么久,出了好多汗,娘抱你去沐浴好不好?。”
囡囡点点头。
宁芷照顾女儿沐浴,换好衣裳便将她抱到母亲那儿。
就在此时,管家过来通报。
“县主,外头有人给您一封信……”
宁芷接过了信封,拆开信看,是熟悉的字迹,他约她今晚戌时在洋湖边见。
他约她相见,她要不要去呢?
她还是去了!
曾经,他潜到东安城,他想带她私奔,在洋湖湖边,在女学馆,他们偷偷见过。可是如今,这些记忆无比的模糊了。
额尔敦身着灰色长袍,一头黑也学着大安人一样盘扎起。他身形高大壮实,既然是如此光线昏暗下,他仍十分打眼。
“你来了……”额尔敦现她缓缓过来,转头看她。
现在的宁芷早已不是当年稚嫩的宁芷,她梳着妇人头,稚气从她脸上散的干干净净,秀美的脸上添了几抹女子娇妩风情,又因她长年行武行走江湖,又有几分英气飒爽。
“我来见你,是因为我欠你一声对不起。”宁芷缓缓道。
“对不起?”额尔敦拧眉。
“嗯,对不起!既替我跟你说对不起,也替阿绥哥哥跟你说对不起。”宁芷说。
“元绥不是已经死了吗?”额尔敦冷笑。
他远在极北,居然知道阿绥哥哥死了?看来他对南方的一切,知之极详。
“对,他死了,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