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祎的眉头动了动,迟疑地问道:“他只是死士?”
“是啊,对了,刚刚我力气没有把握好,一个不小心把他掐死了,李侯爷,你让人把尸体处理了吧。”
周彤说完,李冠中和萧祎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疑问,两人很想问问她,皇帝真的是兰君和秋秋杀的?真的不是你?那你进宫来做什么?难道你算准了皇帝会死?傻子都能看出这个秋秋来历不简单,你不小心把他掐死了?
怎么看周彤都不像是一个冒冒失失的姑娘啊。
可是两人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萧祎讷讷道:“刚刚你的人来过,我见过他们,东西也拿了。”
“嗯,好,那是你们当官的事,和我没关系了”,周彤打个哈欠,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李冠中道:“李侯爷,能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让我小睡一会儿吗?”
天亮之前的动静,早已惊动了京城里的各家各户。可是没有接到宫里的旨意,文武百官该上朝的还要上朝,该上衙的还要上衙,该上学的还要上学。
大户人家的采办们,和自家老爷们前后脚出门,他们要赶在铺子开门之前,去抢孝布!
若是去晚了,一来怕是抢不到,二来孝布价格也会水涨船高。
当家主事的夫人太太们,这个时候就叨念起定国公来了,萧家早早地备了一两车的白孝布,可却迟迟没见他们家里办丧事,现在好了,不论萧长敦死没死,他们家里存的那些白孝布是用不到自家头上了。
管你是国公爷还是普通百姓,也不能抢在皇帝前面办丧事。
文武百官惴惴不安,眼下秦王已经打进了北直隶,皇帝却又偏偏在这个时候驾崩了。
皇帝若是像太祖皇帝年事以高,或者是像先太子一样病体支离,他们倒也不会觉得突然。可崇文帝只有二十出头,虽不强壮,可也无病无灾,除非是他想不开自尽了,否则怎么会说死就死呢。
经历过太皇太后的暴毙,文武百官们先想到的就是皇帝死于非命,十有八、九是像太皇太后那样,被刺客刺杀的。
走在大街上,透过微微撩起的轿帘,他们看到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京卫,心里便更加确认了,皇帝就是被行刺了。
原本朝堂上有三派,一派以定国公萧长敦为,一派是以辅毛元玖为,还有为数不多的,则是那些保持中立的清流或者言官。
自从萧长敦称病,国公府大门紧闭之后,萧派的那些人便也是要么病了,要么侍疾,就连每日的朝会,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
今天倒是全都来了。
因为天还未亮,就有人在他们各家门口递了话,世子爷让他们今日上朝。
毛元玖的那一派早早就到了,虽然没有人到他们家递话,但是自从萧长敦中风以后,萧长敦的人也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保持中立的那些人索性做了哑巴,这朝堂就成了他们这一派的一言堂。
不止是今天,在此之前,他们每天来上朝,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毛元玖身为当朝辅,自是也来得很早,可是今天,文武宫员们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毛辅。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听到太监们唱道:“上朝!”
朝堂之上,久未露面的定国公世子萧祎居然也在,站在萧祎前面的是安昌侯李冠中,和京卫司指挥使徐乔。
几位阁老也到了,或许是年纪大了,他们看上去都很疲倦,李阁老是被人搀着进来的。
今日不是朔望朝,来上朝的除了都察院的御使们以外,都是三品以上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