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住摊了摊手,才又道:“罢了,现在跟你说这些有什么屁用,木已成舟,对了,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我为何要做打算?”
“魔宗四大长老已经离开魔界前来麒山亲自迎接萧逸歌入魔宗继位,你总不能跟着他去魔宗吧?且不说那儿寸草不生到处是戾气,就你这血肉之躯就去不得。”
“为何?”
“魔界是什么地方?六界中唯一不入鬼界轮回,与神界对立的地方,他们任性妄为,是六界最为不齿的存在,你去做什么,找死吗?”
他嘲讽地笑了笑,又道:“不,你不用找死,要不了几年你就被那儿戾气所染,要么死,要么变成跟他们一样的怪物。”
我知道沈月熙是不会撒谎的,我没去过魔宗,但听也是听够了那些传闻。要不然怎么谁人提及魔宗都那么忌惮。
所以,其实念先生说的办法不过是在保全我,至于小哥哥,他已经无所谓了。
我斜睨着沈月熙,又问道:“沈月熙,魔宗灵血是不是没有办法对付,或者驱除?”
“若能对付,你洛家尊祖会把它封印在诛仙阵里吗?它是魔界圣品,跟那千年血棺一样,是灵体,也是物体。”
“它就那么不为世人所容吗?”
“容?傻丫头,六界正道唯有魔宗崇尚杀戮,魔宗灵血就是这么一个以杀戮为乐的东西。它就好比罂粟,无比妖娆,却是最毒的。”
“所,所以它一旦认了主,就会将那人变得跟它一样吗?”
“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沈月熙的话,将我所有的希冀都粉碎。我要的夫唱妇随,我要的平平安安好像都没有了,小哥哥俨然成了这六界中最为变态的存在。
我灰溜溜回了屋,将自己关在了卧室里。打开窗,却看不见云顶上的小哥哥了,以往他都会在悬崖边打坐,我举目就能看到。
现在那悬崖上空无一人,就连之前我最为关注的狭缝里的小白花也没了。
书院里又恢复了往昔的热闹,那些师兄们都在谈论谁谁赚了多少,谁谁成了土豪的座上宾,谁谁又晋升修为了。
唯有我,低落的心情与这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
所以在入暮过后,我又来到了后山。静心湖的水已经干涸了,湖底好多死去的鱼,还有些枯败的浮萍和水草。
我见云顶上没有动静,捻了个手诀便上去了。还没站稳,倏然一股凶戾的气息刺得我眼睛疼。
我忙闭上眼睛缓了缓,推了推眼镜。
随即我直接往院子走去,现这凶戾气息就是院子里传出来的,跟生死狭缝里的气息一样,刺得我眼泪汪汪。
“小哥哥,小哥哥,小……”
当我走到院子门口时,小哥哥从木屋里走出来了,一身黑色金丝云纹锦袍,黑色的靴子,黑色的……头和眼瞳。
没错,他的眼睛恢复了正常,头也变成了好看的黑色,还束了冠,又如往昔那般绝世无双。
唯一不同是,他眉间多了魔宗尊主特有的血印,好像是血色剑锋,又好像是一缕焰火,就在眉间中心的位置,在他脸上特别扎眼。
他果真成了魔宗至尊,令我不停流泪的凶煞之气就是他身上传出来的。
更好笑的是,我连他的身体都近不了,他离我不过一丈远,我用尽全力往前迈了一步,硬生生被他那身戾气给逼回来了。
我一时间茫然无措,怔怔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心头油然而生一股委屈,“小哥哥,我可以抱你吗?”